“张真人,喝茶不?”
接过茶,张三丰抿了一口,不由叹了一句:“好茶,从哪儿得来的?”
谭昭嘿嘿了两句,颇有些自得道:“前几日认识了一个水行旗的汉子,他从江南带来的,说是没人识货,可不就撞我手里了!”
张三丰不得不佩服这位小友的洒脱劲和交友能力,当年他初出江湖,遇上郭襄时,曾听她描述其外公黄药师如何意气,如今看来,大概是桃花岛的风水真的很会养人。
“九阴真经,现世了?”
谭昭捧茶的手一顿,方才点头:“瞒不过您,那确实是九阴真经,但那位周芷若周姑娘急于求成,这九阴白骨爪杀伤力虽然大,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夫。”
张三丰有些不解:“老朽也曾听过九阴真经的传闻,那分明是正派功法,缘何会有如此歹毒的功夫?”
……这让他怎么说呢,功法是没有错的,错的是练功的人?谭昭想了想,直接从袖中抽出一大张绢书递过去。张真人不解结果,翻开一看!!
他立刻合上,直接丢了回去:“你拿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怎么说,您自己看不就明白了。”谭昭将绢书叠好,这还是黄蓉送给他的,就是他后来得了小七,直接就冷落了,“这些不过都是死物,再珍贵的功法,若是不见天日,终究只是活在传说中的虚影罢了。”
张三丰一楞,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忽然发笑:“你……老朽突然有些悔恨晚生那么几年了。”
当初的江湖,五绝在世,江湖人才辈出,哪像如今江湖,看似繁荣,却被一个外来的明教压了一头。江湖说到底,已经开始没落了。
“峨眉那里,我已经提醒过了,至于如何修炼,端看人自己造化了。”
这盏茶,一喝就喝了一个时辰,等谭昭提着空了的茶壶出来时,外头的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当空。他先去厨房把茶壶还了,从抄手游廊过准备去看一下便宜侄儿,好歹人也中毒受了伤,这会儿……
他就不该走这条道的。
谭昭转身欲走,那头的赵敏却是眼尖喊了一声:“赵敏拜见莫七侠。”她心里头不太开心,分明阻止了张无忌与周芷若的成婚,可她心里仍然堵着一口气,当初张无忌误以为是她杀了蛛儿,对她喊打喊杀,甚至掐着她的脖子要为蛛儿报仇。
可如今呢?张无忌分明已经猜到是周芷若下的毒手,是周芷若偷的倚天剑和屠龙刀,可他却什么都没做,说信就信,那为何不信她!
她在他心里,就如此不堪,不值得他信任吗!这让她放弃他,她……做不到。
谭昭听到声音,无奈转过头来:“赵郡主客气了。”
“莫七侠不必如此客气。”赵敏这人脸皮还是很厚的,当年万安寺给人下软筋散囚禁,这会儿也能和颜悦色地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侃侃而谈,“昨晚山下,莫七侠与那峨眉……”
“抱歉赵郡主,在下什么都不知道。”
谭昭实在无意与元朝郡主打交道,他好歹也当过宋朝的皇帝,甚至还不止一次,四舍五入那就是前朝皇室,大家立场不同,多说实在无意。况且他对张无忌的感情修罗场实在没什么兴趣。
说完,他就直接离开,那速度都快赶上大理段氏的凌波微步了。
换了条道去瞅了一眼便宜侄儿,房间里挤满了明教各色高管,谭昭看人没事,索性就直接退了出去。
正是阳光正好,谭昭思考着将桃花岛行程安排上,说起来桃花岛他就去过一回,也不知岛上的阵法还在不在了,他打听到的消息是当年郭黄夫妇战死襄阳,和一双儿女一起,只郭襄也就是峨眉派的祖师活了下来,如今郭襄也早已离世,当年繁花满地的桃花岛,如今不知成了如何模样。
他脸上不由带了点唏嘘,前头忽然就冒出一个人影来,谭昭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口:“谁?”再定睛一瞧,“殷离……姑娘?”
殷离点了点头:“是我,莫七侠,张无忌的伤……还好吗?”
谭昭想到那个陡然而重的足音,道:“昨晚山道树林里的人,是姑娘?”
被拆穿了,殷离也点头,谭昭看到对方点头,这继续说:“毒已经解了,无忌的内力深厚,修养几日便好了。”
殷离听了果然舒缓了许多,也是因此,脸上带上了几丝怨愤与不甘,只她脸上盖着厚厚的素纱,旁人瞧不见便是了:“多谢莫七侠告知,还有……”
“多谢莫七侠的药膏。”
她没想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脸上的伤疤竟开始慢慢褪去,本来以为自己会带着这些伤疤过完这一生,哪家女子不爱俏?她也不过二八年华,如果她有周芷若赵敏之容,又如何畏畏缩缩,不敢表露心态。
当日她在地底醒来,一时开心一时失落,等她费劲气力从坟墓里爬出来,抬头便瞧见“吾妻殷离之墓”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