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章合一)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阿婉 长安街的药铺 5407 字 3个月前

阿婉跟在他身后, 侍女推开门,两人进了阁内, 许砚行便挥手叫他们都退了下去。

这会还是初春,虽没有半月前那般冷,但这倒春寒也不是白说的,风穿过楼台那边的口子拂过来,叫阿婉不禁抖了一下,整个人从方才那道懿旨里清醒过来。

她上前一步,扯住男人绯红的衣袖, “许大人,您昨晚是进宫原来是为了这事吗?真的太突然了,今日那公公宣完旨, 我还以为是在梦里。”

许砚行侧身,大抵是昨夜里没睡好,眼窝有些泛青, “不突然,顺理成章的事怎么能叫突然?”他语调忽然带了几分戏谑,“这么说, 你梦里都在想着这一刻?”

阿婉被他说的双颊顿时烧红,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我没想。”

许砚行脸色变了,“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嫁给本官不成?”

“我――”她闭上嘴, 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仓促, 阿婉觉得从昨日到今日不过几个时辰, 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一眨眼面前这人便要成为自己夫君了,阿婉可不觉得像梦么,两只手浑然不知地揉捏着他的衣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看她气着红了脸的模样,许砚行心情大好,不再逗弄她,正经道,“昨晚说过了,你考虑的,担忧的,今日后便全部不用在意,有太后娘娘赐婚,其他人便再也不能说什么。”

阿婉闻言,将心里疑惑的一桩事说了出来,“为何你会娶我?你不在意我的身份吗?”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纵使自己真在他心上留有余地,但又何至于到了嫁娶的地步。

“本官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权利,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我想,都是废话。”许砚行心里头不爽快了,自己做的这么明显,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他何曾对一个女人这般过,他抿抿唇,“反正现在,已成定局,你不愿意也不行。”

阿婉手上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嘴里露出一对酒窝来,“我愿意。”

许砚行这才满意地笑了。

他极少笑,至少阿婉极少看他笑,原来他笑起来眼尾会微微上翘,薄唇浅浅勾起一端,眉眼间凝着淡淡温和,就像一颗被磨去了棱角的山石,视线收回时,又撇到他的腰身,让纹金丝腰带紧紧束着。

阿婉眨了眨黑色的眸子,低低叫他,“许大人。”

许砚行抚着让她捏皱的衣袖,淡声应着,“嗯?”声音才落下,腰间一紧,他低眸,就见阿婉紧紧贴在自己怀里,那两只纤柔的手臂正牢牢环在自己腰上。

越收越紧,仿佛要将两人完全融成一体般。

满怀都是女人温软香溢的气息,许大人生平第一次同一个女人贴的这般近,衣袖皱了,也不抚了,俊脸怔楞许久,眼底红丝又冒了出来,最后才缓缓抬臂揽上她柔软的腰身。

带刺儿的春风又往里边钻着,男人下意识将她往怀里按了按。

太傅大人许砚行要成亲的事没多久便满城皆知,口口相传,最后自然是传到定阳侯府。

许氏气的连连拍桌,指着前面传话的婆子道,“你说是同谁?”

婆子支支吾吾,“老奴听说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姑娘,好似上次还同太傅大人一道过来侯府的那位。”

许氏拎起一个杯子摔在地上,旁边侍女忙替她抚着背,细声道,“夫人,别气,这还没打听清楚呢,她什么身份,许大人心底有数。”

“夫人,老奴还听说是太后娘娘给赐的婚。”

许氏觉得脸上无光,这么大个事,竟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听来,偏巧今日她还叫了三房的郑姨娘过来,果然又听那郑姨娘尖声道,“夫人,太傅大人怎么说也是您弟弟,怎么这样子大事都抄不事先同您商量一下?”

“这段时间朝政多,他忙,没准今儿就过来同我说了。”许氏按耐下来,不想失了身份,心平气和说道。

正此时,外头又有侍女过来传话,道太傅大人过来了。

许氏起身,撇了郑姨娘一眼,笑道,“看吧,我的弟弟我还是了解的,不留你继续坐了,回去吧。”

阿婉这是同许砚行第二次过来定阳侯府。

原本许砚行是不打算带她来的,但阿婉觉得,既然要成亲了,以后不可能避着这边不见,既然避免不了,那么现在躲着也没用,还不如大大方方一点。

进了许氏的厅堂里,远远就听到许氏重重哼道,“你还晓得来告诉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亲姐了。”

许砚行来此也不是为了叙什么姐弟情,于是不说一句多余的话,“太后娘娘那边已经下了懿旨,待元宵后便完婚,过来告知姐姐一声。”

许氏看许砚行从进来时就冷着脸,生怕真惹了他不高兴,事已至此,有懿旨在,她也不能再插手,许砚行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为了个旁的女人闹的姐弟两不愉快也是不值得,以后她两个儿子还得依仗着他,甚至整个侯府都得靠着他,这种时候再如何也不能闹的太僵,这般想着,再抬头,许

氏跟唱戏一般变了脸,眉眼挂笑,“事已至此,姐姐说再多也无用了,繁忙中,你还记得同我说一下就足够了,”她说着,又朝阿婉招招手,“来,过来。”

阿婉讶异,这侯夫人前后态度语气跟两个人似的,侯府的主母,到底是不一般。

她才走过去,许氏就握住她的手,不时看看许砚行不时道,“哎哟,前些日子没仔细看,这会细细一瞧,阿婉生的一副好模样,看着也稳重,砚行的后宅交给你,姐姐也放心了,来,叫一声姐姐听听。”

许氏忽然变得这般温柔,阿婉有些不适应,但到底是长辈,她还是规规矩矩道,“姐姐。”

“好好好,”许氏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琉璃翠镯子套进阿细白的腕子上,“来,这个镯子权当我的心意了。”

许砚行一旁看着,再聊下去,只怕阿婉应付不下,遂过去将她牵到自己身侧,“既然如此,那就劳姐姐那日跑一趟了。”

许氏起身,“什么话,你办喜事,不用操劳,自有姐姐替你处理妥当。”

两人又同许氏说了一会话,便起身告辞。

出了侯府,阿婉才觉得自己呼吸正常了,方才许氏拿着柔嗓同她说话,又是满脸温柔慈祥,一点都没有前几日见她时的不悦,她大气不敢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许砚行见她那小心翼翼地模样,掐着她的手心道,“她不坏,你日后住在许府,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不常来侯府,没事的。”

“我晓得,其实侯夫人待你还是很好的,我不能避着,若是因为我叫你们生分了,我心里才是过意不去。”

许砚行一听,也未再多说什么,她自己有想法,他亦不会干涉太多。

马车车轮轱辘轱辘在地上辗着,没一会便到了许府大门前。

却见应是在宫里头呆着的绿荷竟站在那座石狮旁边,见她下了马车,忙过来朝许砚行鞠躬行礼,自报家门。

许砚行向来不待见卫太妃那边的人,这会一听是衡阳宫来的,冷声问道,“何事?”

绿荷被他一脸冰冷吓到了,不敢再说话,只往阿婉面前挪了挪。

“绿荷,什么事,你说。”阿婉见状,主动问了话。

“太妃娘娘听说了您和太傅大人的婚事,想请你进宫说说话。”

绿荷才说完就听许砚行果断道,“不准去。”

阿婉知道许砚行这是怕卫太妃又有什么算计,如今都已经定了,只怕是说些其他话,“许大人,应该没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花苓一道跟着。”

许砚行知道她那个性格,自己再说也没用,于是不仅让花苓跟着,还让肖参也一道跟着。

这番阵势,让绿荷一路都不敢同阿婉说话,于是一路无言进了宫。

卫太妃正在给新芽儿的花草浇水,见她来了,边浇水边道,“过来了。”

阿婉行了礼,便不说话,她让自己去缙州的事没了可能,这让她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看来你同许砚行还有许多本宫不晓得的事,他竟会为你主动去找太后,稀罕事,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