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深走后,弦音又沉淀了一会儿,才总算让自己面色如常地转过身来。
男人微微抬了抬臂,示意她坐。
她依言拂裙坐在他对面,执起玉筷,看着琳琅满目的小菜,不知道该先夹哪一个。
“王爷想吃什么?”
“本王想先喝汤。”
好吧。
将玉筷放在筷枕上,她端起瓷碗,给他舀了一碗汤,刚准备递给他,又想起他的手伤着呢,只得自己拿起勺子喂他。
舀了一小勺吹了吹,伸到他面前,“也不知道烫不烫,王爷先慢点喝。”
“你先喝一口试试不就知道烫不烫了。”男人回道。
喝一口试试是没关系,只是她还得重新舀一碗,她嫌麻烦。
哎,好吧。
见她准备重新拿碗,男人又道:“算了,你试也是用嘴,本王喝也是用嘴,不用试了。”
这就对嘛。
大家都是人,要平等嘛,而且,她人小皮嫩,他人老皮厚,原则上应该比她更耐烫不是。
弦音甚是满意地舀起一勺继续喂给他。
他张嘴承了。
“烫不烫?”
“唔,还好。”
弦音便放心大胆地一勺一勺喂给他。
他一口一口静静承着,微微垂目凝着她,那一刻,心底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炸开。
所以,他是那个特别的例外么。
她能读所有人的心,作坊看门的阿龙、秦义、管深,甚至当今天子,唯独就是不能读他的,是吗?
若非亲眼所见、若非亲身经历、若非是当事人,他真的难以相信这一切。
世上竟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情,如此奇妙的缘分,她会读心,对他无效。
她竟然会读心!
却读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