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扬目一扫殿中众人,又看了看弦音,沉吟片刻,起身:“你随朕进中殿,其余人外面候着。”
单德子不在,另一个随侍太监急忙唤道:“皇上”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在场的大家都懂。
随便阿猫阿狗都能面圣,已经是破例,怎么还能将人带去中殿,若此人图谋不轨,想对天子不利,那岂不是
皇帝自是也明白内侍太监的意思,不以为然地轻嗤:“一个小毛孩,不足为惧,朕倒想看看,她搞什么名堂,若胆敢戏谑于朕,朕定不轻饶。”
弦音长睫颤了颤,小手轻轻攥住袖襟。
卞惊澜眉心微拧,心里也是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不知道小丫头到底要说什么,而他又非常清楚他父皇的性情,用阴晴不定、反复无常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稍有不慎,可能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他有些后悔将她带进宫了。
弦音随皇帝进了里面。
众人都在外面等。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三人都没有说话,三人都盯着中殿的门口。
卞惊澜替弦音捏着一把汗,李襄韵心绪活动得厉害,在做着各种猜测,想着种种可能,卞鸾不知个中详细和利害,又玩心大,自然就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卞惊寒和单德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外殿中多人在、多人鸦雀无声、多人等待的情景。
李襄韵在,他意料之中,卞鸾在,是因为李襄韵,他也已猜到,他没想到,卞惊澜也在,而帝王不在。
见他进来,卞鸾第一个开心地迎上去:“恭喜三哥,贺喜三哥,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
风姿阔绰的男人入眼,李襄韵亦是面色一喜,与此同时,眸底也快速掠过一丝慌乱,旋即她又调整好,微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三爷。”
卞惊寒轻瞥了她一眼,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而是转眸问向卞惊澜:“父皇呢?”
李襄韵呼吸骤然就紧了。
不知道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所为了吗?还是不愿意娶她?又或者是警告、嫌恶,还是压根就没有看她?
可她的出发点是帮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