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言呢？”

“你…你都知道了？”程军再次扯开一抹苦笑。

“我猜的，那天你一大早就出现在我家里，还买了早餐，又没说找我什么事，我就猜到了你小子的坏心思。”肖洋没有被亲人背叛的愤怒，仅是平淡的叙述事实。

“你那次跟她吵架后，她就经常找我，刚开始是诉苦，后来我和她都是要不到爱的可怜人，所以我也不会跟你道歉，至于我们会不会在一起，目前我跟她还没有说起过！”

程军背过身，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他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当初明明是到a市来找顾清颜的，却发现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她，没多久他就搭上了表哥的女朋友，连他自己都意外！

没法说是谁勾引了谁，或许是相互怜惜彼此的落落寡欢，或是深夜里萌发的原始冲动，或许是…他们都喜欢偎在一起借对方的体温取暖。

程军的头重重在磕到墙面上，睁得大大的眼睛滚下两行泪，“肖洋，你鄙视我吧，但我确实恨你！你不但招惹清颜，害我只能退让，就连苏言你也不好好珍惜！我见不得苏言哭，见不得她被遗弃的样子，我更恨她白天在我那里乖乖睡觉，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就得回到公寓给你做饭！”

程军蓦然转身，眼里布满血丝，他上前揪住肖洋的衣领，牙齿咬得格格响，“我们是血缘最近的表亲，又是两个共同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你知道这是多丑恶的事吗？我真的很恨你，但我又恨不得自己就是你！如果我是你，当初不管在怎样的误会下都不会轻易离开清颜，不会轻易放弃彼此间那段感情，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伤害苏言，更不会再去招惹清颜！”

说完，程军猛得推了肖洋一把，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护士，漠然的对他们刚刚的争吵视而不见，因为在这个世上，每天都在上演爱恨情仇，一个男人为情流泪再正常不过！

肖洋一脸颓然得坐在长椅上，灯光照着一尘不染的走廊，地板明晃晃的刺痛眼睛，病房号牌亦被蒙上一层雾，尽头处像一张魔魇的大嘴，吞没光亮，喷出黑暗，沉沉的射入眼睛里，渗进心房，胸口那里，是黑的，黑忽忽一片，每个人都是黑色的！

他仰头讽刺得笑了，这就是人惧怕黑暗的原因——

怕看见自己心里最真实的东西！

他无声的笑着，脸上满是笑容的皱痕，密密麻麻，一条条的无比清晰，像是眼里溢出的泪，划得整张脸都是痛苦的痕迹。

直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他才收起了笑，转头看到苏言站在背光处，飘飘忽忽，他抬起手，想要握住，摊开却看到手掌布满了血痕，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手心已被指甲掐得破皮流血。

“苏言，究竟是我们谁错了？”

听到他的话，她一愣。

“算了，希望离开我以后你能过得幸福，我知道自始至终我爱的人都只有顾清颜，希望你能原谅我过去对你的欺骗。”

他哭了，眼泪像溶化的冰，滴滴落在血迹斑斑的掌心上，透明的泪珠渗着红红的血丝，浅浅的伤，深刻的痛，无奈的怆然…

他的痛苦，谁说不是别人的痛苦…

周末

陆毅笙说他不去公司。

中午吃了饭，陆毅笙进了书房，顾清颜想午休一会，还没等她睡着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亲爱的，快上网，我家老猫生了五只小猫，我给你看看！”

是陈笑笑发来的，顾清颜无奈的回过去，“晚点吧，陆毅笙正在书房里工作呢。”

“你把他先撵出来呗，你都不知道这刚出生的猫有多可爱！”

顾清颜想了想，回她，“好吧，那等会网上聊。”

她起身下了床，然后悄悄来到书房门口，温柔的喊了声，“毅笙，我可以进来吗？”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