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那么多太医御医,赵霍竟然会想到让她去给刘修媛保胎,要说其中没有蹊跷,萧宓是不信的。宁可小人之心,萧宓从太后那里借了两个懂医术的嬷嬷陪同她一起去延嘉殿。
萧宓一路走进延嘉殿,熟悉的宫殿因着主人的喜好不同,摆设装饰与记忆中也大不相同。前世刘家也有献女进宫,但似乎比较默默无闻,至少是没成为九嫔之一的。赵霍的低位嫔妃不少,她也没留心去记,见到主位上的年轻女子,略微打量了一眼觉得确实没什么印象便作罢了。
“拜见修媛!”萧宓略微蹲身行了礼,做了自我介绍。
刘昀坐在正堂的主位上,见到款步而来的萧宓,不禁有些失神。
只见那女子身形窈窕,行走时如同踩着灵动的舞步,别有一番韵味,一张精致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面孔,一双仿佛含着浩渺秋水的眼睛带着微醺的朦胧感,顾盼间撩人心弦,配上桃花般微粉的双颊,娇媚得让人心尖发颤。
艳光四射,蓬荜生辉。
刘昀心头不由自主浮现出这样一句话来,她自负美貌,却没想到有人单凭一个照面便让她自惭形秽。常听人传言,这位未来的秦王妃美貌过人,没见到真人前,根本无法想象能有人美到这个地步。
“我奉陛下之命,前来给修媛请平安脉。”萧宓带着医者职业化的笑容,询问道:“修媛平日里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刘昀回过神来,伸出手腕:“一切都好,就是饮食不振,有劳县主了!”
萧宓看了眼刘昀有些苍白的面色,搭上她的手腕凝神把脉,片刻后,微微凝眉向跟来的两位嬷嬷耳语了几句。
“县主,怎么了?”刘昀故作疑问。
“修媛有胎漏之兆,且情况危急,宓才疏学浅,还是请专门的产科圣手来护理为好。”萧宓一把脉就发现了,刘修媛这一胎怀得很不稳当,三个月内必然流产。她如今的月份已经超过两个月,就算是以萧宓的医术,能保住这一胎的把握也只有六成。
如此一来,这个烫手山芋就铁定不能接了。皇命加身,保住这一胎是应尽之责,保不住便容易获罪。她没必要为了一个跟萧家有宿怨的人来冒这个险,所以根本不提还有保住的可能性,直接拒绝。
见萧宓明确说了治不了,刘昀便死了保胎的心了,开始执行早就计划好的另一个计策,她装作疑惑的样子,问:“何谓胎漏?”
“修媛平日里当有所感,小腹坠胀疼痛,下|体带血,此为流产先兆。”
“流产?”刘昀的声音提高了不少,随即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愤怒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症状,这胎怀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流产!”
萧宓微微蹙眉,这刘修媛的反应可真是奇怪,脉象明明白白,她为什么要否认。
“修媛的脉象,经验稍微老道些的大夫都能看出胎漏之症来,先前为修媛诊脉的太医难道没跟修媛说过?若非如此,刘修媛为何让我来为你保胎?”
“县主,先前的太医可从未说过什么胎漏之症,怀孕的人小气,可经不得您这样胡乱吓唬!”刘修媛身边的侍女瑶琴神色严肃地道,“请县主来保胎,不过是因为修媛矜持高洁,不想与男大夫说身上私密之事。”
“你!你到底是何居心,竟要这样诅咒我腹中的孩儿!”刘昀满脸委屈与愤怒,一副情绪十分激动的样子。
“修媛要问病情,我据实以告,怎么就成了诅咒了?”萧宓平静地看着刘修媛。心想应该没这么简单,只因为她据实说了病情就诬陷她诅咒,随便再请个大夫来把脉就不攻自破了。
“我前后请了三位太医,从来没人说有什么胎漏之症,偏你一个人说我会流产!这怎么可能!分明是你欺我不懂医术,要恐吓于我!县主,刘家与萧家的私怨归私怨,你却不该牵扯到皇嗣!”刘昀气喘吁吁地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