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又是一白。

他正踩着滩血。

离将人扔进密道已经过去一天,多少血都该干涸了,这摊血却像是刚从体内流出一样,连色泽都殷红如初。

四周有几处剐蹭。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脚印沾着血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墙壁,手电筒光照去,他才发现那脚印连着顶部。

什么动物能倒挂在墙壁上行走?

一股幽暗的寒风从密道镜头吹来,他刚才本就出了一身汗水,此刻一吹整个人都颤了几下。

扶着墙壁,他咬了咬牙,还是抬步往里走去。

这次一定要确定对方已经死了,再从断崖扔下去,这样才算永无后患。

身影消失的拐角,在狭窄密道中声音古怪的风声中,他没注意到身后远处的入口又悄然打开,一道身影从外小心踏入,远远坠在自己后方。

几分钟后,合死的通道门再次打开。

——滴答,滴答。

潮湿的空气上涌,岩壁上方润出一片湿气,顺着凹凸不平的表面朝更低的地方倾斜,汇聚成一颗细小的水珠。

砸落在地。

在黑暗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动。

由人工开凿的密道下来,是一片硕大的天然洞窟。脚步声落下,从四面八方传递而去,回声再传回耳侧时,已经变成了如鬼泣般的呜咽。

男人脚步愈发小心翼翼。

洞窟硕大,顶端甚高,抬头望去只有一团分辨不出的黑色。

他心下有些惶恐,只将手伸到口袋里,掌心攥住随身携带的佛珠。

别馆失火后男人立刻斩断和这里的联系,为了求个安心还专门去佛寺花大价钱求了一串佛珠。

温润的珠石攥在手里,心里莫名轻松了一些。

他埋头往前,左右都没见到要找的那个黑卷发少年的身影,没有脚印,连血蹭到什么地方的痕迹都没有。

如同凭空消失在洞窟之中。

自己早就“金盆洗手”,也只提供人脉和资金,这里的大小事情都不亲自参与,就算报复,那场大火也算是报复完了,想来没什么事情。

男人思索着,脚下却骤然一重。

方才他看过全是平地的道路上好似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平衡瞬间被打破,他整个人都往下扑去!

一阵闷响。

来不及暗骂哪来的石头,耳畔只听见不详的几声“咔”,再低头看时。

那双佛珠竟碎了!

从磕碰的地方一路蔓延至最远处的佛珠,整条珠串上全都诡谲地布满细纹。

下一刻,尽数碎成粉末。

“……!”

男人嘴唇哆嗦,尚未来得及起身,耳畔又传来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