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沉默了片刻,虽并未直接回答降谷零的问题,目光却不由自主,再度落向了香原千里的方向。
不到十八岁的香原千里相当有自知之明,见二人窃窃私语,便知道中间存在着一切她不能知晓的情报,主动和他们拉远了距离,贴着墙壁双手抱胸,保持着防备的姿势等待二人交谈结束。
眼前这个还未能彻底从恐慌中回过神来,蜷缩在角落的少女,在梦中却明朗坦然,挂着纯真的笑容,打着普通学生的名号,摇身一变成为了『欢愉星神』“阿哈”的代言人,将他们送往了另一个提瓦特。
根据香原千里的表现,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份”的不同,看上去和普通学生也并没有其他差别,只是更加有眼力见一些。
也许她只是单纯被『欢愉』随机选中,在梦中作为了媒介,将他们送至提瓦特。并非如『信使』一般,是『欢愉』派遣至这个世界的人。
若是前者,他们就无需防备什么。可若是后者,以这些『星神』的搞事程度,很难不让人担忧,们是否又在背地里谋划着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至于香原千里为何没有受到人鱼的影响,很有可能是因为梦中的经历,让她身上短时间留下了『欢愉』的印记。
作为最强大的『星神』之一,哪怕只是梦中力量的残留,也足够让这些诞生于『丰饶』之力,先天性对『星神』臣服的生命体产生恐惧。
而为何偏偏选中了香原千里,也许是因为她就像松田真司说的那般,是被挑选的“幸运儿”,亦或者是因为她和空曾有短暂的接触,是这艘邮轮为数不多不站在松田真司所在的阵营,却又被空记住,且重点关照的存在。
以防万一,达达利亚还是在斟酌片刻后,小心翼翼道:“你是否听说过『欢愉』?”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香原千里一愣,下意识想要摇头,眼前却莫名浮现出那张怪异的面具,以及一声欢愉而短促的“阿哈”。
她不做掩饰的纠结落入达达利亚眼中,终于让他陷入了安心。
若真是『欢愉』派来的人,大抵不会这般坦坦荡荡。
不过以『星神』的能耐,伪装得让他相信一切不过巧合也并无不可。只是若对方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纠结与怀疑更是毫无意义了,反正再怎么思考也看不出来,不如坦坦荡荡接受现状,走一步算一步。
眼看达达利亚的神情肉眼可见放松了不少,时刻注意达达利亚表情变化的降谷零也暗暗松了口气,将内心对香原千里的警惕度调至了最低。
“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清不清楚你口中的『欢愉』。”香原千里皱着眉头,表情略有些痛苦:“我好像在梦里听说过这个名字,那里似乎有透明的玻璃,还有一张祭台”
听见“祭台”二字,降谷零精神一阵。
话已至此,达达利亚也没了隐瞒的必要,于是干脆利落地将梦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降谷零,除却他们回到提瓦特的部分。
“祭祀?”降谷零重复着这个词汇,神情渐渐凝重。
他虽知道这件事背后肯定隐藏着不小的秘密,却未想到居然会与祭祀相关。
“祭祀”一词往往与宗教相连,无论是白雾还是“人鱼”,都彰显着一个事实:将一整搜『俄刻阿诺斯号』与上百名乘客作为祭品的宗教,必然不会在国际上注册等级,正经的宗教。
『邪教』,一个不逊于毒品,让无数警察深恶痛绝的词汇。
还记得上船之前,贝尔摩德曾提到,这艘船的航行与名为『丰饶』的存在有关。
他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香原千里,偏过头压低声音询问达达利亚:“是关于『丰饶』的祭祀么?”
“这件事很难用三言两语解释,不过这场混乱不仅仅与『丰饶』有关,很有可能涉及到其他存在。”达达利亚道。
察觉到事件异常的并不仅仅只有空一人,更何况空在了解到新的情报后便第一时间利用系统进行分享。
根据已知的资料,大抵可以判断出,这是一起利用『丰饶』信仰与力量组织,最终目的却倒向另一个神秘存在的残忍祭祀行为。整艘船从乘客到工作人员,无一都是为他们信奉存在献上的祭品,而这场祭祀似乎有与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目前他们并不知晓具体。
如今降谷零与他们是共同展现,达达利亚自然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他。
一番激烈的信息轰炸炸得降谷零大脑有些晕眩。
前一秒还在讨论宗教与祭祀,下一秒话题直接跨越维度,来到了神明级别。
我一个普通人有必要参与这种事么?
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成为了伙伴,降谷零也不准备撒手不管,任由达达利亚等人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