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厮儿应声去了。

明远花重金请来演小杂剧的两位,都是上了点年纪,舞台经验十分丰富的滑稽戏师傅,想必有办法能够“配合”这些布景的出场,还能再拖一点时间。

果然,当场工将第一幕的布景推出去的时候,等得不耐烦的汴京看客们都发出了表达期待的掌声与彩声。

明远将视线转回平蓉与郝眉脸上。

郝眉又开始流泪,抽抽搭搭地吸着气。

平蓉却直接盯着明远,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她只想看这位瓦舍的新东主究竟会要求她们做出怎样的补救。

“你们甘心就这么认命吗?”

明远问平蓉与郝眉。

两女都是一呆。

先是郝眉拼命摇头:她好不容易反出了桑家瓦子,就是为了能在这勾栏里能继续唱下去。但事实确实如此,她因为一盏不明来历的汤茶药,害了自己,也害了搭档。她就算是不想认命,眼里也透着绝望。

平蓉眼中却有光。

她紧盯着明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哑着声音奋力开口问:

“郎君……您……”

“如果我说能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上台,你们这副样子,上台了,还能唱吗?”

平蓉马上伸手,一扯郝眉。

“能”

平蓉应着。

而郝眉做了个口型。

两人对视一眼,发觉彼此的状态都不太对。

郝眉哭肿了眼泡,而平蓉脸上事先画着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出了两道泄露本来肤色的痕迹。

平蓉一转身,马上有人来帮她们俩补妆。

“那行,你们去准备,我去寻那定能‘药到病除’的药。”

明远态度轻松地转身,气定神闲。

而平郝两人都用无比感激与期待的眼神,目送着明远与种建中并肩走出后台这座小小的棚子。当然,她俩的眼神中也有困惑:明小郎君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来良药,缓解新杂剧的危机吗?

明远与种建中并肩走出用作后台的棚子。而种建中眼中也一样满是困惑。

“远之,你难道知道该去哪里找厉害的大夫吗?”

明远很平静地回复:“我去问问看。”

种建中:问问看?

这问都还没问,你就让人把布景先推到舞台上去?

明远继续说:“看起来是误服了毁嗓子的药物,但是呢……彝叔有没有听过这句话,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说话间,明远已经来到了售卖汤茶药的摊子跟前,与摊主打了一个招呼,便挨个儿去闻那些汤茶药的味道,并且在喃喃自语。

种建中不明所以,只能抱着双臂在一旁候着,心里莫名焦急。

这时贺铸凑了过来,来拉种建中:“彝叔兄,这新杂剧马上就要上演了刚才有人往勾栏里堆了些物事,将那勾栏装扮得就像是野外一般,能够想见山水。两个说滑稽戏的师傅又凑趣……怎么,你和远之,不回子那边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