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整个车厢,还剩下的一对老夫妇,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妇女和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这两个好像也是夫妻,此时正互相指责到底为什么要跑出去旅游。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看到之前坐在他旁边的那个金发青年。

去拆弹的那位大叔也一直没有回来。

未知的局面让他隐隐有种失去掌控的担忧。

“新海警官!快点过来!”对面的警察开始喊他。

新海空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还剩下最后三分钟。

他最后看了一眼车厢里完全没有胆量往那边跳的人,将剩下的几个绳索留给了车上的人。

新海空扶着车门的栏杆,正准备借着气压差所产生的细微推力往对面跳时,对面的列车忽然加速!

一瞬间产生的压力让他整个人往车外一扑,在下落的过程中,新海空下意识仰起头,惊疑地目光看着陡然加快的列车和早已远去的车门,左手一滑,没抓住栏杆,整个人向前倾倒。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视线从列车的车厢壁落到了砂石路上,一块溅起来的小石子撞到他的脸颊,疼痛感让他半闭上眼睛。

无力伸出去的手臂差点点垂到地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落入两车中间的铁轨。

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人拦腰截住,大半个身体都已经伸在外面。

原本接通着的手机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滑落,掉到了列车低下,被碾得粉碎。

身后的那个人手臂强有力,仅仅是单手就死死搂住了他的腰。

那个人一开始似乎也被吓到了,半天也没有动作。

直到新海空开始挣扎,对方才反应过来,开始把新海空往回拖。

旁边那辆加速的列车很快就驶离,压力差渐渐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新海空借着身后那个人的帮助重新站了起来,边伸手牢牢抓住栏杆,边回过头去。

出现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个一开始消失不见的金发青年。

对方的左手之前一直死死抓着栏杆,此时虎口开裂,血一滴一滴往地上滴。

“你流血了。”

新海空还没有缓过神来,伸出手愣愣的碰了一下生疼的脸颊。

“流血了。”

金发青年轻轻地说。

新海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沾染着细微血迹。

疼是很疼,但伤势好像不太严重。

他抬头看向金发青年。

对方的伤势好像比自己要重得多。刚刚拉住他的同时还要稳住自己的平衡……

对方依旧是一副高冷的表情,嘴角没有丝毫变化,眉头平展,天蓝色的眼睛里好似没有任何情绪。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从他的窗户里,新海空没有看到任何情绪。

“谢谢。”

无论对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接近自己,这一次都是他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