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皱眉问道:“那荣国公的意思是,不管戴先生?”
贾代善摇头道:“为君者,固然需要保护自己,但是,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否则便成了世人以讹传讹的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看太子皱眉,贾代善对着乾清宫方向拱手道:“皇上也未尝不是爱才,并且不信戴大人会有这样的心思,不然,就凭这次的罪名就足以杀头而不是关在大牢里等候放逐。”
太子低头沉思,半晌,若有所悟的抬头问道:“荣国公的意思是,父皇也想要证明戴大人无罪?”
贾代善笑道:“皇上想要保住戴大人,但是,有时候平衡很重要,为君者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这就是皇上为什么让少保大人将这件事拿到詹士府来议论的原因。”
太子少保张瑞希捋着胡须点头道:“荣国公所言不差。”
太子又道:“父皇想要证明戴梓无罪,又顾忌着西宁郡王面子,不能直接出手,便想要孤来寻找突破口,又不能直接动了陈弘勋。”
贾代善暗道,不愧是太子,一点就透。
很快,太子便对自己詹士府的成员们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看着太子的命令,虽然还有一些不足和疏忽,但是,贾代化和贾代善都是极为满意和欣赏的,也都尽力帮他完善。
此时,太子听到皇上和皇后的对话,过来说道:“父皇,对于戴梓的事儿,儿臣有些看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詹士府虽然是太子的小朝廷,独立于朝政的议事厅,但是,众人的对话,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金明帝笑着点头道:“那皇儿说说看,对不对的无所谓,这里都是咱们一家人。”
周皇后本来是想让戴梓过来给小七做开蒙老师,虽然大材小用了些,但至少将人留在京中,以后好慢慢寻找机会帮着洗冤,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自己的儿子参与到这里来。
不过,周皇后并非一般闺阁女子,否则也不会被金明帝高看一眼,在百花盛开的宫中,让帝王在心中永远留下位置,无人能超越,所以,周皇后只是皱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太子跟皇上是真的有父子感情的,是金明帝从小亲自教导的继承人,所以,他并不畏惧皇上。
这会儿也大大方方的说道:“父皇,儿子正派人收集南怀仁大人的一些证据,那些被指认和戴梓戴大人有瓜葛的洋人,好像都是跟南怀仁私下有来往,虽然隐秘,但是,他们都和京中教堂有关。”
金明帝道:“南怀仁来自于比利时,据说,那边整个大陆都因为一个公主被称为欧罗巴,说那个大陆的人,都是欧罗巴的孩子,所以,都信奉天主教,要定时做礼拜。”
“京城就那么一个教堂,南怀仁又是过来传教的,他们在里面认识并不奇怪。”
第19章
正拿着小点心过来要喂金明帝和周皇后,让他们尝尝的司徒筝,听到欧罗巴什么的,当即想起了愤青七瞎子说的一些话。
于是,鹦鹉学舌地说道:“父皇,父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显然,司徒筝并不是特别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你不能真的要求一只狗也懂得爱国不是?
金明帝一怔,心中一凛,但还是问道:“这话是谁跟小七说的啊?”
皇上虽然受到启发,也默许太子调查这事儿,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太子或者皇后利用司徒筝,这是他当儿子宠着的孩子,是用来当做护国的吉祥物,他不许司徒筝过于参与政务。
司徒筝对于父皇态度的变化很敏感,却想不明白,这话为什么让父皇变得奇怪,只是,他又不傻,自然不能说出前世和七瞎子的事情,它可是看过很多电视,有见识的狗。
于是,司徒筝挠头,七瞎子倒是留了不少影碟和书籍,但是,书籍上的字和现在的根本不一样,自己没办法解释,而影碟,又没有电源来播放。
司徒筝开始想,自己有什么东西是能证明由于闭关锁国引起的各国列强对中国的掠夺欺压,比如最著名的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之类的。
想着找证明的司徒筝,整个人呆呆的,嘴里喃喃地说着相关的词语。
金明帝挨着司徒筝比较近,把他嘴里的话听了七七八八的,震惊的同时,也彻底相信了,司徒筝果然是上苍派来庇佑司徒家江山的,顺便也彻底打消了怀疑,甚至对皇后和太子多了一丝愧疚。
皇后倒是感觉到了皇上的怀疑,心中为自己和儿子担忧,但现在看着小七的样子,害怕儿子着魔的成分早就战胜了害怕。
看着坦坦荡荡,眼中只有儿子安危的皇后,皇帝心中一痛,自己说过,在这里是家人,结果自己倒是又将朝堂上的猜忌之心带了进来,破坏了这份和谐。
反省之后,他告诫自己,高处不胜寒,但是,这里是自己的家,在这里,自己是丈夫是父亲,而不是皇帝,不该对自己的家人多有怀疑。
也是因为这次,让金明帝在日后的很多事上,对太子少了猜忌,多了信任,也是因为这间后来被世人称为家屋的偏殿,造就了两代明帝父慈子孝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