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听说自己哥哥被马车撞了, 有些不敢相信, 她正拿着一本书看, 半天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倒是傅铃, 吓得脸都白了, 凑到姚姝跟前, 小声地问她,“大姐姐,你说, 不会是大哥哥真的做了梦,梦里爷爷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姚姝摇摇头,好好儿的,一大早出门就被马车撞, 这的确是太邪门了,而那马车, 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查了, 都查不出所以然来,不知道肇事者是谁, 这就奇了怪了。
“我也不知道, 不过, 你放心, 你我都没有见过爷爷的面, 就算是托梦, 也不会托到我们这里来的。”姚姝看出傅铃害怕, 便出言安慰, 又道,“你要是害怕,今晚上我们一起睡!”
“好!”傅铃求之不得。
含章殿里,皇帝在商议安州那边春耕的事,安州去年遭了大灾,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到了春耕时节,要是不能尽快把老百姓安置下来,抓住春耕,到了秋冬,或是来年这个时候,流民会增加,四处流窜,入山为寇,占道为贼,说不好会引起动荡。
这是皇帝不愿看到的。
他点了皇太子和几个皇子一起听政,下朝后,留了几个大臣
一起商议,“朕记得沈苍生是在安州当刺史的,他原先在江洲,武德十年,江水漫堤岸,沿路淹了好几个州县,也都是沈苍生安置了流民,朕倒是不怀疑他在这方面的能力。”
皇太子听了大喜,心里想着,回头是不是要对沈良娣好一些?忙上前,拱手对皇帝道,“父皇,这一次赈灾的粮食,不如就近调拨,就着沈刺史在当地安置流民,将流民归拢,说服其还乡,争取不要错过了春耕时节,等到了一季稻熟,后面的就不用担心了!”
靖国公皱了皱眉头,但这话是皇太子说出来的,他自然是不好反驳,也就袖手不说话。
皇帝把目光投向傅尧俞,问他,“靖北侯有什么想法?”
傅尧俞笑了笑,“皇上,治民的事,臣不懂,靖国公和皇太子自有主张,由不得臣多说。但于边防这一块,臣倒是有些想法。安州乃我新唐边境,与交趾对望。交趾属南夷,弹丸小州,数年间屡次侵犯我边境,如今安州那边的粮仓,并非是常平仓,而是我驻扎在安州府兵的口粮,一旦安州粮仓空了,只怕交趾的军队就会出现在安州的大街之上,那时候面临的就不只是灾年带来的饥荒,还有兵荒了!”
“靖北侯,你!”皇太子气怒交加,他喊出一声后,见皇帝用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忙压下心头的怒气,“这么说,靖北侯是有什
么好法子了?”
傅尧俞也丝毫不在意皇太子的态度,他笑一笑,“臣是武将,只懂练兵,不懂治民,臣反对在安州就地取粮,臣也相信,凭皇太子与靖国公文韬武略,一定能想出比臣更好的章程来!”
皇太子脸都气绿了,他别过脸,决定不理傅尧俞。
靖国公也不知为何,对吴王殿下就看重起来,他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对吴王殿下道,“三殿下,前些日子,臣听弘文馆的师傅说,您写的一篇《民论》,气势如虹,引经据典,极为不同。臣拜读之后,也觉得殿下少年英才,实在是非常难得。您从一州之刺史出发,安民、治民、教民、化民之法,其意义跃然纸上,让臣受教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