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皮肤和嘴唇就被冻裂了口子,血呼啦嚓的,又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唉,真是前世欠他的呀,好好的京城不呆,跑这儿来给咱老常添堵来了。啧啧,瞧这小脸冻得,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呀,还没成年呢,哪能在兵营混呀。
常得贵眼里划过伤感,嘴上可没好声气,翻着白眼张嘴就骂:“你还有脸回来呀,你不是挺能的吗?翅膀长硬了,飞哪不行呀,非要回我这一亩三分地干嘛呀,炫耀你能耐呀。”
赵本真等人骂完了,才直起腰来,呵呵地笑,“您是我叔,我亲叔,我不回您这儿还能上哪呢。”
他把两个酒坛子放到桌上,就势坐上了桌,就着何素雪喝过的杯子满上一杯,朝常得贵一敬,“叔,我敬你!”咕咚就喝下去了,跟喝凉白开一样。
常得贵骂完两句也没词儿了,默默地端起酒杯一口干掉,表情那叫一个郁闷哪。
关有树看见这架式,激动得一拍巴掌,“好酒量!赵哥儿,跟二哥整个大碗呗,咱兄弟好久不见,怪想得慌的。”
常得贵拿杯子敲了敲桌子,不满地嘀咕:“这是小何孝敬我的酒,要喝喝他自带的。”
赵本真忙把俩酒坛子推到常得贵面前,“这是小赵孝敬您的,跑遍甘州城也没更好的了,叔您多担待。”
常得贵抱过酒坛子,看了看酒名,又是嗯了一声,坛子放到一边就没二话了。
关有树一看师傅这样子,知道今晚没戏了,学着雪姐儿的话,这是要独吞的节奏哇,咻咻站起来叫嚷道:“师傅,不带您这样的,刚把人家的酒虫勾出来就不让喝了,这哪行呀。”
林有文和陈有亮没有酒瘾,只顾着挟菜吃挟肉吃,一桌的好菜好肉比酒的吸引力大多了,赵本真也拿起筷子加入抢菜的行列,还是焦婶子的手艺好啊,这菜真香……
常得贵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哧溜干掉,把手边的酒坛子往前边推了推,然后才慢慢抬眼看气鼓鼓的二徒弟,“想拿手术刀,这辈子就不能贪杯,酒就在这里,我也不拦你,你自己想想该不该喝。”
关有树几度嘴巴张了又张,最终默默坐下,给自己盛了满满一海碗的米饭,赌气似的大口大口往嘴里填。
常得贵自己要以身作则,也不能多喝,一坛子空了一半,他就让花婶子收起来了,包括赵本真送的那些,都收进柜子里放好。
关有树眼睁睁地看着,一声没吭直咽口水,眼睛里全是火呀,可他愣是忍住了,常得贵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欣慰,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赵本真吃饭速度见涨啊,两海碗米饭,一下子就呼噜完了,因他动作不粗鲁,看起来还挺优雅斯文的,常得贵只是眉头皱了皱,没有说什么。
赵本真打了一碗鸡汤,慢慢地喝着,等花婶子的醒酒汤一出锅,他马上站起来抢着帮忙,提了食盒又要水,“婶子再给我一桶热水,小何不洗漱晚上会睡不好的,汤婆子也麻烦您灌好,一会我再下来拿。”
赵本真两手提着东西,晃晃悠悠地出去了,师兄弟三个马上去看师傅的脸色,却发现他老人家很正常地在吃饭,心中的小九九不由得都忙活起来。
赵本真一口气上到二楼,呼吸有点不匀,他站在楼道口歇了歇,等平静下来了,就朝那间朝思暮想的房间走去。
第四十五章心意
何素雪醉得快,醒得也快,她闻到熟悉的被窝味道,想起自己是倒在焦婶子身上的,估计是被焦婶子背回房的,又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吸,顿时厚着脸皮嘿嘿笑起来,闭着眼睛伸手虚挥,“婶子,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吧。”
一双热乎乎的手握住了她,她疑惑地捏了捏,手指纤细,骨节粗大,有点粗糙的茧子,绝对不是焦婶子那双肉肉的像包子一样软乎的手。
脑子忽然就闪了一下,冒出穿着普通军士袍服系着红领巾的人像来,她呼地睁开双眼,扭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慌忙松手,“小赵哥哥?真的是你回来了?焦婶子呢?”
赵本真嘴角微勾,撩了袍服在床边坐下来,侧着身子道:“婶子刚刚喂你喝了醒酒汤,又说你还没吃饭,要去给你煮碗面。怎么样,有没感觉好点?往后可别再沾酒了,女孩子家家的,喝醉了让人笑话。”
何素雪一头黑线,心说你是我的谁呀,一上来就叨叨个不停,嘟了嘴道:“我就喝了一杯,敬师傅的。”
赵本真眼睛一瞪,“一杯就倒了,往后杯都不准碰。”
这人真霸道!
何素雪气恼,嘴巴嘟得更高了,赌气扭头朝里,“不喝就不喝!这么难喝的酒,贴钱给我还不想喝哩。”
赵本真得了她的承诺,心里舒服了些,起身拧了帕子塞她手里,“给,擦擦,刚才可是出了一身汗的。”
何素雪想把帕子甩他脸上去,可又实在舍不得那温热的感觉,在手里掂了掂,干脆推被坐起,瞪眼道:“我要洗漱,你还不快出去?男女有别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