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检查,一天功夫都没拉下。
所以现在毛笔用得很顺呀,再没画画天赋,她也能把想要的手术器械给画全乎了,何况书画一家,不讲究意境的话,画点器械手到擒来。
常得贵知道何素雪在何府里过得不好,从她瘦弱得不象样子的外表就看出来了,但他除了对那手漂亮的字体、源源不断画出来的奇怪图样表示满意和惊讶外,倒没怀疑她读没读过书,学没学过字,也许在他看来,有着李家血脉的孩子,就该是这样多才多艺的。
何素雪乐得某人想当然,把持针器、止血钳、拉钩、长短镊、各种刀片等画了十多张出来,就让常得贵去找何将军。
“这些都是紧着用的,先让他拿去打,就说有些图纸残缺不全,连夜修补好了明儿个再送去。”
“那行,你继续画,我先下去。”
“哎?大叔等会,上回你那刀柄叫人打了没?算了,我再画一个,有人要做慷慨的冤大头,咱就成全了他。”
“又来!你再这样没规矩,叔明天就找人送你回京。”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叔你别赶我走,回去了我就没活路了。”何素雪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告饶,心底冒出一股酸涩,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这回不是装的,真的在哭。
常得贵被那哗哗的眼泪吓了一跳,这孩子真的不想回去呀,难怪这几天表现得这么积极,那个家里,到底给了她多少伤害,让她怕成这样。
常得贵心疼呀,伸手摸摸何素雪的小脑袋,“不想回就不回,叔养你。”
“大叔!呜呜……”何素雪扔掉毛笔,绕过书桌扑进常得贵怀里,嚎啕大哭,被莫名穿越的委屈,艰难生存的彷徨,与亲人生离死别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常得贵被扑,手脚僵硬了下,而后轻轻拍打小女孩的背部,无声地安慰,心中对何家的恨更深了一层。
何素雪这动静闹得挺大,楼下的人全都听见了,焦婶子跑出厨房,手里还拿着锅铲,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位威严的大将军,她的脚步被钉在了厨房门口,只能担心地望着二楼。
何将军很纳闷,不是找图纸吗?怎么演变成打孩子了呢?难道是那倒霉孩子把常得贵的宝贝图纸给弄没了?
何将军被自己这念头吓坏了,没了图纸就等于世子爷没了命啊,那世子爷没了,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吗?老公爷还不得把自己剁了。
何将军心急如焚,噔噔噔往楼上跑。
“常大夫,常大夫?”
“来了来了。”
瞧见常得贵手里的一摞黄纸,何将军伸手抹汗。还好还好,图纸在呢,吓死个人了。
刚轻松一口气,常得贵的话又把何将军的心提起来了,“不好意思啊将军,小徒弟弄坏了几张图,得花点时间修补修补,您先把这些拿去找人打造,剩下的明儿给您送去。”
能修补就好啊,何将军掂量掂量手里的图纸,这么多,要打造出来也得费不少事,也就不计较晚个一天半天的。
常得贵仔细交待尺寸和材料的注意事项,何将军就珍而重之地把图样揣怀里,亲自送往铁器营找人打造,还拍着胸脯向常得贵承诺,绝对不让图纸流传出去。
何素雪狠狠发泄一通,心里舒坦多了,擦干眼泪继续画图,她害怕时间久了会忘记前世种种,所以凡是有印象的东西,她都努力画出来写下来,即使以现在的条件有些东西没法造,那以后也可以创造条件造出来嘛。
一直画到天色昏暗看不见,何素雪揉着酸涩肿胀的眼睛走出书房,前面栏杆上趴着的人缓缓转过身来,她便开心地笑了。
“小赵哥哥,你回来啦。”
“嗯,雪……小何,你还好吗?”
“我饿了。”
何素雪歪脖微笑,酒窝浅露,赵本真突然心里有点慌乱,忙转过头去,“晚食快好了,走,我们下去给焦婶子帮忙,很快就有吃的了。”
两人下到一楼,何素雪首先注意到正房门口,那里站了四大金刚,一边两个高大威猛的军士扶刀而立,纹丝不动,宛若雕像。
门帘微响,常得贵和三个徒弟鱼贯走出,表情都不是很好,个个拧着眉头眼带虑色。陈有亮手里还端了铜盆,脸上比旁人多了些惊恐不安。
何素雪喊了声大叔,常得贵走过来,她便从怀里掏出一迭图纸交给他。
“都修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