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青却丝毫不为所动, 继续寒声说道:“皇二子陆靖炜,于宴席上出言不逊,得罪穆国贵客,杖十,另罚其禁闭三月,不得出府, 及其俸禄一年, 望其静思之, 勿再犯。”这话说得却很维护陆靖炜了, 只是杖刑十下,还有禁闭和俸禄,比起秽乱宫闱的大罪来说实在是轻巧过了。
陆靖炜听了这惩罚后也终于止住了自己歇斯底里地哭泣求饶, 心道父皇果然还是疼爱自己的,正想开口说要理一理自己的衣裳再回宴会, 又见陆云青闭了闭眼,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虚弱:“即刻执行。”
“是。”吕公公捏着嗓子小声说道, 随即往回而去, 准备叫人过来行刑。
“给他们带件衣服过来,免得脏了人眼。另外,”陆云青又吩咐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余知情人,赐死。”
哭喊声顿时四起。
吕公公又应了一声, 方匆忙去了。
陆云青没有理会那些哭喊求饶的宫人,只是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痛,他转了身面对着陆靖炜,低声道:“老二,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府里思过吧,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把你大哥的位子给你。”说罢便等在了原地,用手扶住了凉亭的柱子,只感到今天的太阳格外灼热刺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徒留陆靖炜僵在了原地。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他想不清楚。却清晰地感到了周身的寒冷,他的直觉告诉他,从此,他将与皇位无缘。
然而他此刻什么都不能做,父皇先前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法外施仁,怎可能还听得进去他的话?
一时间凉亭处,除了那些哭喊求饶的宫人们,只有三人伫在原地,一人站着手扶柱子,一人跪着僵在原地,一人蜷缩着凄厉而笑。
很快,吕公公带了人回来,分别将陆靖炜和韩婉儿一众人带走执了刑,只剩吕公公小心翼翼跟在了陆云青身后。
陆云青低声问道:“小吕子,你说朕这些年是不是不该这么宠着老二?”吕公公嘘声不敢回答,再抬头时竟见自己服侍了这么些年的主子身形晃了晃,随即倒下。
他尖声叫了一句:“陛下!”匆忙上前扶住了陆云青,又冲着还未走远的人喊:“快宣太医!”一面又死命地摁着陆云青的人中,可惜,陆云青只是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
直到太医匆匆赶来,把陆云青搬回了其寝殿内,细细诊了一番脉,又一针扎在了陆云青脑门上,陆云青方才悠悠睁开眼睛,眼露迷茫:“朕……这是怎么了?”又想起先前发生的事,不禁怒火攻心,险些一个白眼又晕了过去,艰难吐了两字:“孽……子!”
一旁太医连忙跪下急声道:“陛下请切勿再动怒!”随即才慢慢解释道:“方才陛下便是怒火上涌,激起了血气,冲击了大脑,方才晕过去了,还望陛下勿要动怒,臣先为陛下开一服平复气血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