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许是因为昨夜睡得晚, 同阿浣说过话之后又放下了许多心事,又或许是阿浣给她的那几片叶子作用十分大,阮琨宁这一觉睡得异常好, 直到外头的窗子被人拍的咚咚作响, 她这才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
这么粗鲁的声音,死人都能被拍醒,可不像是阿浣那种明月清风一般的人能干出来的, 阮琨宁闷闷打开窗的时候在心里这样想。
外面果然是舒明子。
他皱着眉, 眼底带着一种“万万没想到你是这么懒的人”的眼神, 谴责的看了看她, 看完了才道:“阿浣已经做好饭了,过来吃吧。”
阮琨宁抬头看了看升的不低的太阳, 也知道世间的确是不早了,难得的老脸一红,挣扎着辩解道:“我有伤在身嘛。”
舒明子满脸怀疑的呵呵了两声, 自顾自的走开了。
阮琨宁尴尬的一拍额头, 起身开始收拾自己。
她的衣服早就被荆棘划得不成样子, 自然是没法穿的, 如今阮琨宁身上的衣服还是阿浣的, 到底是身高差距在,衣袖裤腿都长着一截,穿在身上像是偷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她屋子里头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完,不像是有针线的样子, 至于阮琨宁在侯府梳妆的脂粉首饰就更加不必说了,自然都是没有的。
好在她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千金小姐,也不是那种要靠衣衫首饰妆容的庸脂俗粉,将裤腿衣袖长出来的那一截挽起来,就素面朝天的去了。
到底是脸好颜值高,阿浣有些宽大的衣服放在她身上,反而更有一种宽袍大袖,婉约如仙的味道。
饶是舒明子自持见过无数美人,也是看呆了一瞬。
阿浣的衣袖挽起,露出一截小臂,正端了新熬的米粥过来,见了阮琨宁如此装扮也是眼前一亮,微笑道:“阿宁很好看。”
阮琨宁自得道:“那是自然了,师兄可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看阿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活生生的田螺姑娘,瞪大眼睛问道:“好香啊,明明只是白粥,师兄你怎么做的这么香!”
阿浣递给她一只汤匙,道:“前头有一条河,我每日都会去钓几条鱼,切碎了加在粥里会格外鲜香一些。”
阮琨宁惊喜道:“果真吗?我还不曾捉过鱼呢,可以同你一道去吗?”
阿浣向着舒明子问道:“师父,可以吗?”
舒明子捧着粥碗,毫无仪态的吸了几口,嘴里嘟囔道:“去吧去吧,阿宁教教你师兄怎么为人处世,不要一颗木头脑袋到死,别人骗了都不知道,阿浣也好生教教你师妹身手,能把自己挂在悬崖荆棘上的人我还没有见过呢。”
阮琨宁:“……”
好不爽,可是我打不过他,所以更不爽!
不同于阮琨宁的愤愤,阿浣毫不在意被人说了“木头脑袋”,他向着阮琨宁一笑,道:“那我们饭后便去好不好?那里的石头上遍布青苔,会有些滑,阿宁可会游泳吗?”
阮琨宁前世在末世里各种摸爬滚打,游泳也是会的,所以还是点了点头,道:“会的,师兄且放心吧。”
阿浣更欢喜了,道:“那我们待会就过去,那边还有螃蟹呢,可以捉几只晚上吃。”
舒明子见他们相处的很好,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望着阿浣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慈爱与关怀,又隐隐的有几分暗含的担忧,难以描述。
阮琨宁自从知道了舒明子喂给自己的安魂丸并非□□,再看他也就顺眼了许多,加之自己的玉佩还要着落在他身上,也就衬着喝粥的功夫,安慰性的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