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儿子?”
江浸夜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嘴里咬着烟,两手拢住打火机点上,“妈,有事儿吗?”
合上工作室的门,他倚门站立。
渠鸥在线那头急吼吼地嚷道:“赶紧回来!你爸送医院了!”
江浸夜递烟的手指停在嘴边,像是没听清楚,好看的眉毛拧紧了问:“不是……老江头儿送医院了?这么邪门儿?”
一个没忍住,他嘿嘿笑了两声。
渠鸥一时气结,飙出高音:“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赶紧回来!”
“可人上回说了,让我甭想再进那个家门儿。”
“父子哪有隔夜仇,他那是胡闹!”
江浸夜沉默地掸掉烟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应道:“得,我明儿一早回去。”
“不不,你明天晚上再回来。”
“……”
什么病这么矫情,还得挑回家的时间。
江浸夜猜测这恐怕又是唬他回去的幌子,也不戳破,配合地哼笑,“行行行,晚上就晚上,听您的。”
挂了线,他抽两口烟,时拢时袅的烟雾中,冲着手机又是一阵乐。
自英国回来,江家见他脾气收敛,就有了让他打理生意的想法。
但江浸夜和家里早就嫌隙丛生,死活不愿回去。
渠鸥为了诱他回家,分别用过要和江震寰离婚、哥哥折了一条腿和大胖(家里的狗)死了做饵。
不愧是亲妈。
这回咒上自己老公了,看来真有事儿。
修复《百佛图》的前期工作已备妥。
原本从今天开始,江浸夜就要进入除尘、固色和去污的第一阶段。
可陶惟宁听他说要回家,并未多问,直接放行。
丁馥丽把丈夫从客厅拉进厨房,锁上门,紧张兮兮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压低的声音藏着一丝欣喜。
凭陶惟宁对夫人的了解,料她趁江浸夜回北里,会有些动作,便无奈地说:“这个我没问,他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嘛。”
“那你去问问。”说着,丁馥丽打开门,把丈夫往外推。
等了几分钟,陶惟宁返回,“要么几天,要么一礼拜。”
丁馥丽踏实了,脸上的兴奋再也遮掩不住,“老陶,还记得林教授吧?他早上给我来了电话,说他儿子明天从美国回来,约我们见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