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暗房之外的交谈,冷铭柏没有透露一个字给阮颜。
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了。若是真的向她言明,只会徒增她的罪恶感罢了,更甚者可能会影响到她的治疗。所以,他选择闭口不提,让这
件事情深埋在心底,永远成为一个秘密。
雨岑依旧每日出谷,在山野间寻找奇怪的虫子,然后扔进暗房里让它们自相残杀。而他,每天陪着阮颜在加了奇怪草药的温泉水里沐
浴。但经历了第一次的狼狈,他不敢再那么鲁莽。而是细心地忙活了一个晚上,在光滑的石头上铺上竹子拼起来的小径,让她踩着这
小径入浴,便不至于摔倒在光滑的石板上了。而他,也不必因为担心她摔伤而不得不将她看光光。
除此之外,他还必须负责煎药的工作。乐正雨岑拿来的好些药材都需要晒干处理,再配好计量,分成一份一份的,扔进药罐里煎——
这便是他每天午休后的工作。虽然冷行风向来家教严谨,却还不至于到让儿子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的地步。从未照顾过人,更没有煎
过药,所有的事情都是第一次做,难免七手八脚。乐正雨岑倒也十分耐心,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区别药材,各种药材是什么计量,煎药
的火候等等。{东 方 小 说 网 ow}半个月下来,也就都得心应手起来。
最空闲的人,莫过于身为病患的阮颜了。闲的无聊,她便开始重操旧业——养花和弹琴。说来自从与冷铭柏结识以来,她的生活便充
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占去了她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根本无暇顾及鸢宫里的满园鸢尾。倒是紫伊足够细心,总是忙活着帮她打理,再
加之花期过了,也就荒废了。
提到紫伊,阮颜便有说不尽的心疼。若非因为她的出逃,紫伊不会莫名其妙地嫁给德瓦炎烈。在普花镇上撞见德瓦炎烈,从他口中得
知这事时,她曾一度无法接受这等打击。若非冷铭柏及时伸出援手,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她是决计不会像现在这般,不仅找到
了姨娘,还寻到了解毒的希望,更能如此悠闲地在这幽然谷的竹舍前的空地里伺候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