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乘着风——冷铭柏想,这洞穴是一条通道,必定有个出口——小船在钟乳林立的石林之间穿梭。雨岑手里的火光昏黄闪烁,仿
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冷铭柏照顾一旁的阮颜,让她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小心避开头顶低垂的石锥。适才在洞外因为爬山而流的汗水在这洞穴的低温之下
缓缓蒸干,攫取了她仅存不剩的体温。她忍不住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身体随着小船摇摆,让她想起了水路那段生离死别。
二选一,她选择了他们都认为最有生机的一条。
可究竟这条路是通向生,还是死,没有人知道。如果未来有一天,他们能顺着现在这条路重新回到白河镇、回到京城,那么,她便走
对了。但是,不可否认,她可也能一辈子也走不出这里了。
橘色微弱的火光不足以照亮她的脸颊,冷铭柏专心地划着船桨,没有注意到身边人儿独自思索的神情。他只知道,这洞穴的湿冷对于
她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他需要快点将她带离这里。
终于,仿佛雨岑手里的火光就快要被穿梭在洞穴中游走的山风吹灭了,他看见不远处的一点光线,正慢慢地变大,慢慢地靠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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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阮颜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错综复杂的思绪被雨岑一句简洁的“到了”给打断。她缓缓从膝盖里抬起眼皮,蓦地,就是那么一瞬,
那本是自头到脚如被人浇了一整盆冷水的感觉消失了,转而是阳光洒在肩头的温暖。
“颜儿,铭柏,欢迎来到幽然谷。”
面前的这番景象,让冷铭柏再次惊讶了一回。
钻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穴,刺破天际的太阳在头顶上再次照射着,将本该是与世隔绝的清冷当做燃料燃尽,只剩下满地绿茵和空气
里甜腻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