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训了人, 又往东次间来,与晼然道:“姑娘, 夫人那里空下来了,姑娘往暖阁去吧,小厨房才做了点心, 还有酸梅汤,姑娘要不要来一翁?”
晼然倒是爱喝这些,笑着说道:“倒也不必另外舀了, 只端一碗来, 我在母亲这里喝就是,喝的多了,牙都要酸倒。”
晼然幼年吃糖吃多了,牙齿算不得好, 牙疼起来, 难受的厉害,偏这里又不是现代, 也只能喝了苦药汤子,下了火气, 才能将牙疼止住了。
紫烟笑着道:“夫人刚还说, 姑娘长大了, 奴婢还不信, 这会儿可算是信了, 在侯府的时候, 安嬷嬷与老太君好歹劝着, 才能让姑娘不吃了那酸甜的,如今自己就知道忌讳着了,可不成长成大姑娘了?”
晼然横了紫烟一眼道:“你这是输了十两银子,连我也敢编排了,瞧我一会儿不在母亲面前告你的状。”
紫烟连连告饶:“表少爷中了,虽不是状元,但这探花郎也不是人人都能得了的,奴婢怕是要去派赏呢,姑娘可别与夫人说这个,夫人最是不喜人下赌注的。”
晼然也就是玩笑话,推了紫烟出去,便往暖阁里头去。
罗氏正坐在黄花梨罗汉榻上饮茶,晼然进去见了礼,便在罗氏对面坐了,探头瞧了眼,见罗氏茶盏底,还泡了罗汉果。
“话说的太多,喉咙不舒服?”晼然问。
罗氏如今有晼然在身边,很注重养生,再加上这个年纪嫁给辅国公做填房,多少有些心虚气短,总觉得自己不如那些个十六七的姑娘,因而饮食茶饮都很精细。
“不过是预防着罢了。”罗氏随口说道:“冉姑姑给你添麻烦了?”
晼然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她能如何了我?这会儿在我院子里磨香草呢,给宫里送的东西,她不敢偷懒。”
罗氏点了点头,身子往后头的秋香色素锦软垫上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这两日挪动了两个管事,她这是忍不得了。”
罗氏之前没有将府里头的事儿说给晼然知晓,只晼然每日都会到岚夏园来,偶尔也能听到几件细碎的小事,几句闲话,倒也能猜到一二。
“冉姑姑是府里经年的老人,如今我入府不足百日,若直接对她出手,难免会被府里的人认为,我要处理国公府里的人。
辅国公府里用着的,多是十几年的忠仆,年纪小些的,是家生子,若是她们拧成一股绳,咱们母女倒是被动了。”
罗氏说起这些来,倒也不避讳晼然,毕竟晼然十三了,也该是知晓这些个事儿了,不然将来嫁了人,做了当家主母,也只有被这些个老奴刁奴欺负的份。
晼然听罗氏说的严重,忍不住掩唇轻笑道:“母亲说的这样厉害,还不是动了底下的管事,逼得一向‘老实本份’的冉姑姑,领着高氏去了昭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