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个年轻的秀娘没啥感觉,就是那俩个老的她觉得眼熟,在哪儿见过哩,咋觉得……
“哎哟妹,那不是你公公婆婆么,还有、还有老大一家,他们怎么来了?!”
刘氏眯着眼儿瞅了瞅,“哎,这怎么回事儿这是?那赶车的咋大包小包的往你家里搬啊,妹,难不成你公婆要搬回……”
她说着看向秀娘,只见这妹脸色难看到了点,估摸着是气上心了,刘氏这茬也不知该说啥了,今天大过节的,她尽给秀娘妹添堵了。
刘氏扯了扯嘴角,忙说了一句,便端着自个儿那盆洗好的衣裳溜了,这老话说的,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哩,她确实不好掺和,也掺和不进去,还不如早早回家哩。
可她前脚踏进院,后脚还在门外支着,脑袋直往后仰,就是不进屋。
大丫头瞅着自个儿娘亲抱着个木盆怪费劲儿了,便上前接过手,喊来个妹一块晾衣裳。
季老六嘿嘿笑了下,夸了四个丫头几句,回头看到自个儿婆姨那样,不满的“啧”了一声,“我说你的大脚板是粘在外头了,还不快进来!”
刘氏知道季老六最烦的就是探听别人家事的碎嘴婆,听出他话里的不耐,才不舍得进了院,见季老六脸色发沉,她笑了下,“那啥,他爹,这不是楚戈爹娘来了么,我就寻思看看,那秀娘妹……”
季老六拿出烟杆,大手搓了搓烟嘴,道,“这事儿我知道,早晌楚戈让我叫过来帮忙苫屋顶,我们哥俩忙活完了正搁屋里闲唠哩,老大带着楚安就寻上门来了,好家伙,吓了我一跳,他这都是搁哪儿冒出来的。”
刘氏听了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撇撇嘴对季老六道,“他爹,你知道么,我瞅着楚大叔老俩口是想搬回来住,那大包小包整整装了一车,你是没瞧见,秀娘妹整个脸唰的一下变了。”
说着她还叹了口气,“今早我还给秀娘妹说,柱家的大屋叫别人给承办了去,没想到现在楚大叔他们回来,毕竟这间是他们的老屋,他们要搬回来,秀娘妹能咋着啊,唉,看来她这八月节甭想着过顺心了。”
季老六皱下眉来,装了一锅烟叶,“行了行了,你跟着瞎起哄啥,赶紧回屋做饭吧,咱把咱自个儿的事捂好就成了,别总瞅着人家屋里的事!”
“爹,你要的小板凳。”黑娃拿了个小木凳递给季老六。
季老六嗯了一声接过手,放到地上坐下来,点了烟嘬着烟嘴,赶着刘氏去灶里。
刘氏见自个儿男人反感的很,也不多说了,寻了围腰系上,转身就进了灶间,这会儿快到晌午,是该做饭了。
可她在灶台上没寻见火折,没办法烧火做饭,刘氏想许是娃他爹拿去点烟锅了,便寻了出来。
站在灶门口看到季老六,刘氏不免扯了扯嘴。
季老六这会儿正一手拿着火折,一手拿着烟袋锅,坐在墙根底下,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农汉扛着最后几个包袱放到院,对沈氏说道,“婶,这些先给你搁在这儿,我再把车上的座椅板凳搬下来就成了。”
沈氏一脸不耐的站在大肚婆姨身边,深怕这农汉搬东西的时候会碰到她,伤到她儿媳妇肚里的大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