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晌午,村里的婆姨们都出来给自个儿的男人送饭去了。
她们仨仨俩俩搭一伙,走在路上侃嘴子,可嘀嘀咕咕说的都不是自家的事。
有三个婆姨给自个儿家里的送了饭,挎着篮子正往村子里走,她们不知又在唠谁的闲话,一个个笑得正欢。
走在边上的一个矮个儿婆子抬起头,正好瞅见秀娘也下地送饭来了。
她一手拎着个罐子,一手挎着个篮子,衣裳穿的素净,身段瞅着也风流。
矮个婆子跟另外俩个撇撇嘴,酸溜溜道,“柱子家的,大结巴,你俩瞅瞅,那不是楚戈的心尖子么,”
柱子家的顺着矮个儿婆子的话望去,看到秀娘冷笑一下。
“敢情,咱正说着咧,这狐媚子就自个儿冒出来了。走,咱上去瞅瞅,看看是不是胖婶儿说的那样,这狐媚子的一张脸让老六家的给挠花了!”
她身边那个婆子张开嘴,蹦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哎哟,胖、胖婶儿说、说的话,十句里、里就、就能听那么仨、仨……”
矮个婆子不耐烦道,“哎哟,知道了知道了,胖婶儿说的话十句只能听仨句,这费劲儿的,是不是咱倒是看看再说啊!”
这三个婆子叨咕着就搁路边候着,直等秀娘过来,那柱子家的先上前招呼,“呦,这不是楚戈家的么,你咋出来了,也给你当家的送饭来了?”
秀娘瞧见来人站住了脚,心里碍着早上那茬。并没有多大神情,只淡淡的跟她们点头笑了下。
柱子家的把目光放到秀娘的篮子上。“哟,楚戈家的。你做的啥好吃食啊,闻着怪香的哩。”
秀娘道,“没啥好的,就烙了几张葱饼子,这不趁热就拿来了。”
“哎哟,这大日头天的,爷们都稀罕口凉的,你咋还趁热咧,不怕你家楚戈烫到嘴啊。”
矮个婆子也挤身上来。嘴里说着,俩眼一直滴溜溜的在秀娘脸上转,可她个子矮些,走近了看不着秀娘的面儿,只得往后退了几步。
秀娘听了只是笑笑,再稀罕凉口的也得看是啥吃食不是,凉水凉糕这些不用自是不用说,可这面饼子要是凉了,咬下去硬板板。还好噎人,是个爷们也不稀罕吃。
“大伙儿吃口不一样,有稀罕凉口的,就有稀罕热口的。”她与那俩婆姨说完这句就走了。她可不想叫楚戈吃那干巴巴的葱烙饼。
矮个婆子话还没说完,瞅也还没瞅清楚,楚戈家这一走。气的她直骂咧,“啥人么。这狐媚狸子就爱显摆,跟爷们就有说有笑的。跟咱就唠不到一块,瞧那大腚扭得!”
结巴婆姨一听就劝上了,“他、他姑,你别、别吃味,咱村里就、就属你腚最大,”
柱子家的也说,“可不么,腚大好生养,要不你咋连着生了仨小子哩。”
结巴婆姨瞅向她,又道,“他姨,你也别、别、别吃味,你腚、腚腚……”
柱子家的忙打断她的话,“得得得了,我可就一个腚,你别‘腚’个没完,说得我浑身的腚!”
矮个婆子听了直打冷颤,这浑身的大腚还真叫人受不,她忙道,“哎,柱子家的,你刚瞧见没,那狐媚狸子的脸上可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