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墨乙和墨戊就他们那偶尔有些幼稚的主子正无语着,那边一个身着普通黑色短打。约莫十三、四岁大的小厮,避着人群便向墨乙和墨戊跑了过来。
“乙将军。戊将军,壬小爷让奴才来问你们一声,主,主子到现在还没换衣袍,也不准备来前边应酬,怎、怎么办?”
墨乙和墨戊等人,因为是老秦王为秦承嗣找好的玩伴,又一直对秦王忠心耿耿,他们因为是陪着秦王长大的,且因为都早早的在秦王军队中训练,并掌有职权,秦王府的人都按照他们姓名中的后一个字,加上各人的职称称呼他们。
墨乙,墨戊都是将军,便被称为乙将军,戊将军;阿壬则因为性子太跳脱,且年纪还小,虽然也时常进军队中操练,到底还没有军职,加上又是个不着调的,从小到大都要求府里的人称呼他为“壬小爷”,这称呼也就是被他逼出来的。
先且不说墨乙等人在秦王府中被人怎么称呼,却说听了那小厮的回报,墨乙和墨戊两人,却真的觉得心塞塞了。
两人又好气又好笑,还都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他们的主子秦王爷,虽然性子算不上离经叛道,但是骨子里的执拗和顽固有的时候却真的让人没辙。这眼下恐怕是心气儿还不顺着呢,以至于连八位皇子亲临都不出来接待了,这脾气发的……
墨戊无语的开始翻白眼了。主子不换衣服,难不成还要他们把他的衣服给剥了,强制给他换上?他不宴客,他们这些属下,难不成还能在他身上绑个绳,牵出来不成?
活腻了吧?
墨戊是实在没辙了。墨乙好笑两声,看着皱着一张苦瓜脸的小厮,也支招似地,让他附耳过来,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就告诉阿壬,就说,若是再过一刻钟主子还没动静,便让他去请龙公子,让她去侍候主子更衣,主子会听的。”
龙公子说的便是池玲珑。因为她是做的男装打扮,墨乙便给她起了个龙公子的称呼,说她是他们主子结交的好友,也让秦王府的下人都这么称呼她。
墨乙这话说的没有任何异意,然而,身穿黑衣短打的小厮,却听话听音的从墨乙的话中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本来在这个朝代,“娈童”“小倌儿”便很盛行,世家权贵里的男主子,玩腻了女人就开始玩男人,这是一种朝代风气。
无所谓附和不附和道德礼法。在这个时代,玩小倌儿被认为是一种潮流,一种时尚。男子若有此行动,也只会被认为风流,完全与名声无异。
这时代的男人养小倌儿的多了去了,像是显国公府的世子爷,那可是出了名的爱美男不爱美女。之前更是为了把个小倌儿光明正大“娶”回家,险些被他老爹逐出宗族。
其余还有像是周丞相家的四公子,吏部尚书家的远房侄子。包括年已五旬的,正三品都察院左都副御史。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小厮可都知道,这几位那天夜里不得两个小倌儿侍候啊!
身穿黑衣短打的小厮,因为是秦王府的是家仆,祖上又一直在秦王府当差的缘故。在秦王府混的还算风生水起。
他在知道王爷院里住了个美少年的时候,就止不住在心里yy开了,也一直在琢磨怀疑着,他们主子这是……终于也要男人一把,赶一趟流行了?
再一回想墨乙方才告诉他的话,“若是主子一刻钟后还没动静,就请龙公子,让他去侍候主子更衣,主子会听的。”
会听的会听的会听的。侍候穿衣什么的,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要是再猜不出主子和那美少年公子的关系。这十几年可就白活了。
自以为自己终于真相了一把的小厮,也双眸晶晶亮的跑回去当差去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自以为是的“想当然”,当池玲珑知道,自己竟然成了秦王爷的娈童,且秦王爷对他珍之爱之,夜夜都要笙歌的时候。几乎都要被气得吐血了。
然而谣言就是这么起来的,当她想要去解释。去洗刷自己清白的时候,远在京郊影梅庵的碧云碧月都知道,他们的姑娘成了秦王的娈童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让人被人逆流成何的事实。
然而,池玲珑现在还不知道,她即将被诽谤,即将在大魏朝走红,因为她现在正无语着,——阿壬竟然脑残的让她去侍候他们主子更衣?
池玲珑看和眼前阿壬可怜巴巴的眼神,突然忍不住伸手在自己嫩滑香软的面颊上抹了一把,在阿壬的疑惑不解中,池玲珑阴阳怪气的问阿壬,“难道我就长了一张侍候人的脸?”
阿壬绷着脸不说话,要被折磨哭了。
早知道他还不如和二哥以及小五哥换换差事,直接去守大门卖笑呢!
池玲珑这姑娘简直忒阴险了,吓唬他不说,还敲诈了他一千两银子,才同意去给主子更衣。
一千两银子穿个衣裳,那锦袍到底该有多金贵啊?
在阿壬的泪眼巴巴中,池玲珑被阿壬引领着,通报过守门的墨丁后,终于进了自己隔壁的那间房间。
入目便是
那鬼畜秦王爷一张冷冰冰的俊脸,那脸冷的,像是随时要掉冰渣子似地,看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池玲珑正在往里走还是不往里走徘徊纠结着,随之突然被身后人推了一把,等她猛然回过神去看时,却发现阿壬正踉跄着脚步,被墨丁揪着衣领子往后拉。
池玲珑可不想,和七月口中的,明显心气儿正不顺的秦王独处一室,也想跟出去,谁知,她踏出的一只脚丫子不过才刚落地,大门便在她的不可思议中,“砰”一声关了起来。
池玲珑目瞪口呆,在反应过来现在上演的这到底是哪出的时候,也无语的简直要被气笑了。
然而,她还不会犯蠢的在这个时候笑出声。
——秦王爷睁不高兴呢,她这么高兴,他会高兴么?
唉,别让他觉得,她是因为他的不高兴才这么高兴的,拿着误会可真就大了。
池玲珑想通了这个关节,也就真笑不出来了。
她转过身去看那头上束着白玉冠,有一半头发却懒散的披在背后的秦王一眼,倏然就发现,灯下看美男,这人不过两天时间没见,好似就长得更加招人了。
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袍在身,他衣襟微敞着,露出里边雪白的缭绫中衣,明明衣衫那样简单,单调的没有丝毫修饰,然而,在明亮的夜明珠的照耀下,池玲珑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因为她此刻,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头顶上方排列成行的夜明珠,打下的温润光辉,斜斜的落在他身上,好似就奇异的更加柔和了。
在那莹润的珠辉的映照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好似完全柔软了下来。
他剑眉俊挺浓密,一双黑眸如深渊般安静,下颌的弧度冷峻而贵气。几根碎发随意的飘在他额前,略微挡住了他的双眼,却依旧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眉宇间隐隐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冷冽。
兴许是珠光的光辉太温润,亦或者是,被这少年身上掩饰不住的孤寂给刺痛了心,池玲珑抿了抿唇,走上前两步,“我给你换衣服吧。”
没有人回话,池玲珑正觉得,心里隐隐的更加刺痛时,那少年却似委屈、似无辜、又似埋怨、似怨怼的,傲娇的出了声。
“哼!”l
s:这一章错别字没改,等明天啊,困死了,睡觉去鸟,么么大家,晚安哦。
☆、139 宴
s:多谢“书香迷恋168”“桃某人”打赏的香囊,“晋果果”的平安符,谢谢亲爱的们了,么么哒嘻嘻,昨天的章节中,改了一个小地方,把“八位皇子”改成“六位”了,不然一下出场人太多,把我脑袋都搞大了,……
大魏京都的秦王府,自从十六年前秦王爷秦琼因为身染瘟疫,惨死在与西域战场上后,这十六年间,便再没有办过一场宴席。
秦王爷秦琼的母亲,也即是两年前才去逝的老王妃,也是个寡淡的性子,偏身旁唯一的孙子也是个闷葫芦。
祖孙两个都喜静,又都不爱热闹交际,因此,这十几年来,不仅老王妃没有大办过寿宴,现任秦王爷秦承嗣,虽然偶有在府里宴请,但都是一人或两人的小聚,像是今天这般不仅朝廷,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齐聚秦王府,连六位皇子都大驾光临的场面,在以往十六年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秦王府今天用来举办宴会的宫殿,名叫沉香榭。
华灯早已被点亮,明月高悬,天际一粒星子也没有,装饰的极尽大气和雅致的沉香榭中,此刻屋顶四角,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俱都散发着莹润华美的光辉,将偌大的宴会厅映照的暖意融融。
觥筹交错,虽然今日参加宴会的几位重量级客人,以及秦王府的主子秦承嗣都还没有露面。大厅中却早已热闹起来。
吆喝声,劝酒声,玩笑声。众位高冠博带,身穿华衣锦服的大人们,虽然不至于做出什么丑态来,在这难得的可以巴结上司、交好同僚的时刻,也都矜持不起来了。
一个个端着酒杯,腆着肚子,脸上挂着或阿谀、或谄媚的笑。躬着腰开始逢迎讨好。
沉香榭的大殿上一片堕落的繁华,就在众人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或蝇营苟苟开始钻营的时候,随着大殿外一声有力肃穆的唱和,“二皇子到,十皇子到”。整个大殿上的官员先是一寂,继而却都慌忙将手中端着的酒杯,放置在案几上,一个个也都手脚麻利、有条不紊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衫,快走几步到大殿门口,准备迎接。
然而,脚步才刚迈开,众人便见随着沉香榭大殿口的光线一暗,一年约十四、五岁。脸上还带有几分稚气,一张白皙的面孔秀丽雅致,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张扬跋扈之色的十皇子。以及一个身材瘦高,面相普通,气质却沉稳,身穿一个青色锦袍的二皇子,前后脚走进了大殿。
十皇子年幼,按说不论是基于“长幼有序”的道德礼法。还是礼定贵贱尊卑、义为行动准绳等行为规范制约束缚,都应该走在二皇子身后。再不济也可兄弟
并肩而行,然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却是,十皇子抬着高高的头颅,迈着铿锵的大步,像个主子似地走在前面,二皇子这个兄长,反倒像个亲随小厮一般,走在十皇子身后。
众位大臣或王侯公爵的眸子,在看到此情景后,在瞬间都抑制不住的收缩了几下。
但是,常年混你官场的人,都早已经习惯了明哲保身和装聋作哑,众人也都像是瞎了眼睛,没看见眼前这颇有些大逆不道的场景一般,只躬身恭敬的向两位皇子行礼,却无人多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圣上跟前现今年满十五岁的皇子,总共有六位。
便是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也即是当今太子殿下,以及七皇子,十皇子。
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因为各种原因,或胎中带毒,活了没几年就早夭,或是因为落水、或热疾等原因,莫名其妙就去了。
而在圣上已经长大成人的六位皇子中,六皇子也即是当今皇后所出,主位中宫乃是正统,朝臣无有可以提出异议者。
然而,若说六皇子有一个皇后母亲,一个护国将军府的外家护持,太子之位可以做的稳当,却也有些不准确。
只因为,现今陛下已经长大成人的几位皇子中,身份最低的便是二皇子,而二皇子的生母,乃是正四品的昭仪。
除了二皇子和太子殿下,五皇子的生母也即是安国公府的姑奶奶,封号为从一品贤妃的穆贤妃,她是穆长尧和韶华县主的亲姑姑。
七皇子的生母封号为从一品德妃,娘家乃是华国公府。
之前老王妃为秦承嗣聘请的第一任王妃,便是华国公府的幺女,德妃最小的妹妹。只可惜,那姑娘命薄,享不了大福。
而大皇子和十皇子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们的母亲也是四妃之一的淑妃,娘家乃是卫国公府。
卫淑妃是个真正得宠的,人长的美、手段也了得。
位列四妃之一且不说,还是现在皇宫所有高位女人、甚至所有妃嫔中,唯一一个为圣上生下两位皇子的。
且到目前为止,这两位皇子中,大皇子有军功在身,很得圣上看重;小儿子十皇子,别看不着调又张扬跋扈,却最是会在他父皇跟前装痴卖乖,因而,无论犯多大错,都能得皇上格外宽宥几分。
十皇子因为被卫淑妃娇惯坏了,犯了错又有当今弘远帝包庇,现在完全往歪了长。
但是,以往十皇子也只是在京城打街骂狗、仗势欺人罢了,现在竟然都把二皇子当小厮使唤了,众位大臣现在心中所想的,不是十皇子此举到底有多么的出格和不成体统,而是:难不成二皇子的母亲,阮昭仪的娘家,也即是京城的平阳伯府,现在已经开始战队了?
而他们所站的队还不是太子的。而是……大皇子的?
自古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弘远帝跟前的几位皇子,出身都高。外家都硬,自身都本事,长的又都不差,他们无病无灾身体又没什么缺陷,现在年纪也都大了,若是说他们对他们父皇屁股底下,那张龙椅没点想法。鬼都不信啊!
夺嫡什么的,只要封建王朝尚存。只要人心里的欲望不熄,这样的征战就永远不会停止干戈。
就在众人努力剖析十皇子和二皇子此举何意的时候,十皇子又抢在二皇子的前边,说了句“免礼”。就让众位大臣起身了。
夜明珠打下的光辉温润皎洁,十皇子脸上努力挤出来的笑意,却有些僵硬虚假的让人啼笑皆非。
本就是个被人惯坏了的毛头小子,十皇子还想在众位常年混迹朝堂的老狐狸面前,装出一副礼贤下士、虚怀若谷、平易近人的好形象,简直就是太委屈他了。
不过,该捧场该恭维的,众位大臣及王侯公爵也不会吝啬,俱都很个面子的在十皇子面前表现了一把。
十皇子很得瑟。发自骨子里的张扬、傲慢和沾沾自喜,不知不觉就又流露出来了。他还想在他其余几位哥哥还没有到来之际,再努力在众人面前刷一下好感度。谁知,就在满面含笑的准备说话时,大殿外负责通报的小厮,又卖力的高声唱和道:“太子殿下到,五皇子到,七皇子到。”
十皇子脸上亲和的笑意瞬间便僵硬在脸上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狰狞阴狠和恼羞成怒的戾色,虽然那神色一转即逝。时刻注意着十皇子一举一动的大臣们,也都注意到了。
不过,当下,众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
他们早就学乖了。也都知道,和一个毛孩子计较,难不成是嫌日子过的太清闲了?
十皇子站起身,也整了整身上的锦袍,接着就在满殿寂静中,声音朗朗的说道:“诸位,这就随本皇子,前去迎接太子殿下和两位皇兄吧。”
满殿的大臣都连忙应是,接着便在十皇子的带领下,在入殿处站好了队。
在裹着红纱的灯笼的照耀下,看见那已经走到了近前的三位殿下时,也连忙跪在了地上行礼问安。
太子殿下长得容长脸儿,高
鼻朗目,十八、九岁的模样,甚是斯文清秀。因为自出生起便被作为储君培养,一举一动都很有威仪,他满面含笑的让众人起了身,面上温厚又慈和的笑容,让众臣诚惶诚恐。
在圣上所有子嗣中,太子殿下的长相,几乎和年轻时的弘远帝一模一样,清秀、斯文,君子般端方有礼,也难怪这几年,圣上对太子殿下愈来愈满意。
跟在太子身后,两个身量约莫一般高的殿下,左边便是穆贤妃所出的五皇子,它的长相多半随了他母妃。
尤其是一双凤眼,眼线狭长,眼尾略上挑,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勾人,又有点坏坏的感觉,不过,若是特意板着脸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五皇子也是很能唬人的。严肃正经的面容,让人也不敢直视。
站在太子殿下身后右侧的,便是德妃所出七皇子。一副谦谦君子,儒雅斯文的模样,加上文采风流,有一手好丹青,又礼贤下士,七皇子在文人中的风评一直很好。
众位大臣在太子的温文含笑中起了身,太子殿下扫视了躬身而立的众人几眼,虽然意料之中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到底有些啼笑皆非的问身后跟着的墨戊道:“你们王爷呢?可是还没有过来?”
墨戊呐呐两声,到底哭笑不得的对着太子殿下拱拱手,说了句“是,是”。
墨戊委屈的简直要哭了。
秦王府摆宴,主子却闹脾气,不肯出来应酬,现在连太子这大腕儿都来了,他作为主人家还没有出场,这简直就,就……太任性了!
墨戊正无语着,太子殿下正摇头失笑,谁知,这时门外又传来通报小厮,一声亢奋到极点的吆喝,“王爷到~”l
☆、140 齐聚
银白色的月辉像密织的天罗地网一样,挥挥洒洒的倾斜下来,将天地整个都笼罩在其中。
通向沉香榭的主干道上,铺着殷红的地毯。那地毯一头在到达沉香榭殿门口处嘎然止步,一头却绵绵延延的,不知到底通向了哪里。
小厮亢奋而激动的唱和声好似还在耳际嗡嗡作响,已经在大殿中的众位大臣及几位皇子,听了那唱和声,也都条件反射似地,抬起头,顺着沉香榭向外延伸的灯笼,透过那晕红而朦胧的光线,向外望去。
秦王府设宴是贯来没有舞姬乐师相陪的,因此,现在大殿宴客厅一安静,也就愈发衬得,外边那缓步向沉香榭走来的人,脚步声是如此清朗又沉重。
当今位高权重、年少有为的秦王爷走在前方,他目不斜视,浑身的气场却漠然而凛冽。
他专注的走着脚下的路,每一个步子,仿佛都铿锵有力的,能在地面上踏出一块凝结起来的寒冰。他的步子明明迈的悠然又漫不经心,然而,那种让人毛骨悚然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无助的等待着,来自地狱的恶魔无情的审判的韵味,却像是踩在了人的心坎里一般,让人提心吊胆,又忍不住浑身惊惧的战栗不止。
整个天地,好似在那人踏上沉香榭这座大殿的台阶的时候,便都寂静的好似掉根针都能听见了。
一双双目光虽然有所顾忌和忌讳。但是,仍旧不可抑制又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长身玉立的少年郎,一袭宽大的华丽黑袍穿在身上。他身躯瘦削颀长,然而,在那黑袍的包裹下,却更映衬的他整个人身材笔挺,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他比几月前离开京城时几乎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变化,依旧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深邃冷静的眉眼,线条清冽而干净。
然而。隐隐的,众人却又好似发觉,向来少年老成的秦王爷,在这几个月间。似乎又变化了不少。
时光在这几月里精心雕琢着,他本就冷峻分明、冷厉的有如刀刻一般的五官轮廓,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加成熟内敛。
他一如既往抿紧了唇角,面上神情淡漠,气质清冽透骨,身上弥漫的是与凡人尘世都隔绝的磁场,然而,却君王一般高高在上。
太子魏廷钧在看到这样一个,比之以往似乎更加“傲慢”又“孤高”的秦王的时候。漆黑的瞳孔抑制不住的狠狠收缩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