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就问:“怎么受伤了?”
少年失措惊慌的动作与不安的眼神,如今还犹如昨日,清晰地落进陆霁行眼底。
那天就是08月16号。
当时陆霁行有股很禽瘦的念头,他想保护这个男孩子。
但他比方燃知大了十岁,太不像话。
所以最后他只是说道:“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那张照片右下角还有几行很小的字,是方燃知编辑上去的:
【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以前我的意义在于有茶茶姐,有自己,现在......还有陆先生[爱心]】
上个药,能把人心上走吗?
要不是陆霁行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他还以为是他拼死救了方燃知的命。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陆霁行蓦地低声问。
想再次抢手机的手稍顿,方燃知呼吸微屏。
陆霁行侧眸:“那时候你不止手腕有伤,是不是?”
方燃知不吭声。
陆霁行问:“还有哪里?”
“......”方燃知抓手腕,就像那天被衣服捂久了,伤口有点痒似的,“很多......很多地方。”
他尽量放松身体,依偎进陆霁行怀中,小声:“视频......就是在那一天拍的。”
“汪秋凡抓着我,还有......其他人,我打不过,也跑不掉。”
陆霁行呼吸微沉,眼眸深处一片冷然。
“汪秋凡还想......”方燃知把整张脸都埋进陆霁行的肩窝,似乎这样能有力量,他也确实不害怕了,“我一直骂他,喊得很大声,汪春平过来......他们就只拍了照片跟视频,没有动我。”
那种恐惧,是哪怕努力学着释然,也仍能感受到的心悸。
数不清的深夜,方燃知都陷在“红花福利院”的梦中,蜷缩颤抖。
他时常觉得担惊受怕。
今天能躲过一劫,明天呢?
后天呢?
16岁的方燃知看不到前路的希望,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谢谢先生救我。”方燃知说道。
声音意外的轻松与欢欣。
陆霁行却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出现了裂纹,要碎。
他拥紧方燃知,随后将人搂抱起来,说道:“快六点了,先洗漱,下楼吃晚饭。张程应该马上就到了。”
方燃知确实饿了:“好!”
趁方燃知洗漱的空挡,陆霁行出去打了个电话。
虽说是打给张程的,但一会儿他过来送晚饭,不方便说汪秋凡的事。
电话里交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