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德国来回都比较费时,三天已经很短了。
“好,”方燃知说,“我等着你。”
他又有了可以期待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可以重新数时间了。
房间里很快归于安静,只有热水氤出水蒸气。没了陆霁行的声音,方燃知竟突然觉得周围有种难捱的空旷沉寂。
他仔细地在手心搓打沐浴露的泡沫,打算清洗身体。得到陆霁行的解释与承诺,他很开心。
可本应该一直持续愉悦的思绪,却在水流的冲洗下,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开始发散思维地想,从没有哪个时候,陆霁行能这么频繁地出国。
短短一个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出差,先生身边坐了个男生,他说他不认识。
可到底是不是真不认识,方燃知不知道。他对陆霁行的过往并不了解,只是简单地知晓他有个喜欢的男生,在德国。
第二次是朋友结婚,这是陆霁行主动解释的话。
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朋友结婚,方燃知也不知道。他没见过陆霁行的朋友,关于傅文也只是随口提起,之前不曾碰面。
除了陆启,方燃知也没见过陆霁行的任何家人。
“礼尚往来”,陆霁行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过往他的朋友......
他们两个只靠着还算合拍的身体,走了两年多。
其余互不了解。
手心搓打出的浓郁的白色泡沫在灯光下显出彩色,又因为和空气接触太久而渐渐炸开,变少了,方燃知却没想起往身上抹。
所以......先生去德国,一次为公事,两次为私事。
私事的本来面貌,方燃知不清也不楚。
如果陆霁行借着公事与私事的名义,去见他喜欢至极却求之不得的男生呢?
反正方燃知也不会知道。
那他们要是见了面,会说些什么话,又会做些什么事呢?
谈心、吃饭、散步,睡......还有,很多很多。
他不是不相信陆霁行,他是实在对自己没信心。
一段只有肉|体的交易......怎么能和纯粹的感情相比。
愈想愈是这么回事,方燃知有点怔愣地瞧着虚无的地方,被一阵难言的难过聚拢。
怎么会呢,他小心地想,先生不会骗他......的吧。
而且他突然忆起,和陆霁行在一起的这几年,先生也会在眼下这样的时间去德国。
七八月份。
虽然只有一次,但确实每年都会去。
方燃知没问过是公是私,陆霁行也没说过。
所以......朋友结婚,朋友弟弟结婚,怎么就这么巧呢,只相隔了三周。
方燃知不知道的是,陆霁行也觉得相当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