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邵大亨华宅。
大门口两辆车不期而遇。
从车上下来永盛向华胜与嘉禾邹文怀。
两人看见彼此。相视一笑。向华胜先开口道:“想不到这么晚了邹老板还来拜会六叔,真是精神可嘉啊!”
邹文怀:“你还不是一样?这么晚,难道出来散步?”
向华胜:“真的很想散步呵,可惜没那个心情。”
邹文怀:“我也没心情,好心情都被今天的会议给搅乱了!”
向华胜:“看着有人在上面作威作福,我这心里面就别提多堵得慌!”
邹文怀:“你是堵得慌而已,我是心痛啊,电影界有荣少亨这样的人,简直是我们的悲哀,常此以往,国将不国!”
向华胜:“邹老板果然好见地,我也在想,有他没我!”两人同时阴笑了一下。
这时候邵大亨的管家走了出来,告诉他们六叔在小花园里面等候他们。
向华胜点点头,然后让路道:“邹老板你请!”
邹文怀:“不敢当,还是向老弟你先请!”
两个以往最喜欢钩心斗角的影坛大亨此时却如此客气的礼让起来,若是被人看见了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好了,我一起走!”在某种事情上已经隐约打成默契的两人同时迈动脚步。
夜色清凉如水,小花园里灯光明媚。邵大亨仰躺在长藤椅子上,面前摆好了功夫茶,香茗冒着白烟。袅袅飘散在夜色中。
“你们来了?”邵大亨微闭着眼睛,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茶水,你们试试看,火候够不够?”
向华胜与邹文怀同时坐下。
辈分较低的向华胜拿起紫砂茶壶,非常有礼貌的倾倒了一杯递给邹文怀。
邹文怀也不可以,接过茶盅,轻轻地抿了一口,道:“不错,上好的乌龙,清香宜人,口齿留香,六叔,你老人家真会享受!”
“呵呵,”邵大亨张开眼睛笑了笑,说道:“我享受的不是这杯水之茶,而是人生。”
邹文怀与向华胜互望了一眼,没有说话。邵大亨悠闲地端起茶盅,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一下,那感觉就好像是在感受什么奇妙的真谛。
“人生如茶,茶如人生。通晓茶道的人都知道:一杯好茶,不仅仅只是茶与水的关系,还有更重要的因素就是水的温度。冷水泡茶,茶叶无法释放她的清香;沸水泡茶,茶叶的清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在适当的水温里,茶叶才能尽情的释放自己。氤氲之中,我们方可感受到茶那无与伦比的香味。”
向华胜与邹文怀两人听完这话,若有所思。
须臾。向华胜说道:“六叔,你说的这茶与水可是指我与邹老板?我们之前互相较量,想要泡出一杯好茶也是不行,不过我们现在都已经明白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荣少亨,我们两家若是再不联手,就会被人家赶尽杀绝!”
“是啊,六叔,我也想明白了。我们嘉禾不能就这么认输!不管我与阿胜有什么恩怨暂且一笔勾消,我们要枪口一致对外!”
“你们两人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输吗?”邵大亨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而是反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小瞧了荣少亨那小子,一直把他当成了病猫,谁知道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原来是个披着猫皮的大老虎!”邹文怀愤然道。
“我们小看了他,也高看了自己,输得不冤!”向华胜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你们错了!”邵大亨冷然道,“每个人都无法让自己的每一天都轰轰烈烈、光芒万丈,但是也不能因此丢掉了自己的信心与信念!”
“我们……没丢啊!”两人看了邵大亨一眼道。
“没丢?你们敢说今天在会议上没有怕过荣少亨么?”邵大亨那淡然的眸子,忽然变得炽烈起来。
向华胜与邹文怀闻言,同时低下了头。
半晌。向华胜抬头说道:“我不是怕他,只是……那种情况太突然了,他忽然变得那样强硬,我始料未及呵!”
邵大亨冷笑,“你始料未及?就算你料到了又怎么样?”
向华胜:“怎么样?我当然和他较量喽,在影坛上的势力我虽然不如他,可是在别的方面我也不惧他!”
邵大亨:“你是指自己的新义安么?”
向华胜没想到邵大亨问得这么直白,“这也算是手段,当年六叔你老人家不也在道上横行过吗?”
邵大亨冷笑:“我是横行过,不过那时候是四大探长当道,社会状态就是如此,不那样做,就没法经营我的电影王国,但是现在呢?香港有三万多警察,飞虎队,廉政公署,没有一个是吃素的,你横得起来吗?”
“我……”向华胜哑在了那里。
旁边邹文怀安慰道:“向老弟,六叔说的很对呀,虽然你们向家掌控的新义安很厉害,可是香港警察不是吃素的,那个荣少亨也不是吃素的。人家背景雄厚,除了有港英政府,大陆政府支持外,还
有一个洪兴社,人虽没你们多,但是一个个够狠!”
向华胜快没语言了。事实如此,不服不行。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认输?让他横行娱乐圈,与所欲为?!”狠狠地将茶盅放在了茶桌上。
“没关系。如今你我联手,两人一心其利断金!”邹文怀笑道。
“是啊,呵呵,我们只要双剑合壁,量那荣少亨也要退避三舍!”焉了的向华胜又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