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三轮车一起骑过来,谭帅跟着其他人一起往车上抬东西,其他人跟着车一起回去,黎阳自觉的站在了谭帅的自行车旁边。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因为之前没有通过电话,黎阳不知道谭帅回来,所以冷不丁的见到人,很是惊喜。
“昨天刚到。”谭帅踩了一下脚蹬,黎阳跳到后座,车子开始动起来。
黎阳缩着脑袋躲在谭帅的背后,“那边没啥事吧?”
“没事,大毛说想家了,就一起回来看看。”
快两年没回来了,大毛跟弟弟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次能待多长时间?”
“说不准,看这边和那边哪里事情多……”
天公作美,今天晚上风不咋大,谭帅不紧不慢的跟在三轮车后面,回答着黎阳的话。
因为这个突然的惊喜,从火车站到农机一厂的路好像一下子短了,很快就到了。
把东西先放在仓库,技术员和师傅们先回家,黎阳和谭帅把仓库的门锁上,然后一起回家。
回的是长寻坡的家。
这个时间,黄立安和大毛已经睡着了,他们俩要是住办公楼,球球叫几声,这哥俩都得醒了。
黎阳虽然一直在海城,但也有一段时间没回这个小屋子了,谭帅提前回来一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是空气有点闷。
所以,谭帅生炉子,黎阳就把窗户和门打开了一会儿,五分钟后,炉子烧起来,屋子里也没有憋闷的感觉了,就是凉飕飕的,得一会儿才能暖和起来。
还有一个麻烦事,就是谭帅把被子拿出去晒的时候,被风掀翻在地,弄脏了,现在俩人只能凑合着用一床。
不过这也不是事,新棉花做的被子又大又暖和,一个能顶俩。
洗完脸,黎阳打着呵欠滚到床上,“拖拉机厂的事情咋样了?”
这个拖拉机厂,说的是俄罗斯远东城市里的那个,不是农机三厂。
谭帅注资后,他和名下的两家公司,一共占了拖拉机厂六成的股份,重新生产后,受到了当地的一些部门的刁难,现在还在缠磨。
一个外国人,没有强硬的背景,想要在人家的底盘上喝酒吃肉,遇到的麻烦不是一点半点,一不小心,可能投的所有钱都打了水漂。
这个事情,周乐也跟谭帅说过,当初投资的那笔钱,完全可以用来买下拖拉机厂的机器设备,运回国,自己生产多省事,在国外,要遵守人家的规矩,还有那么多风险,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周乐不明白,黎阳知道谭帅想要做什么,过去几年,俄罗斯每年卖给独联体国家很多拖拉机,当然,这两年因为混乱的原因,数量降低,但是市场还在,税收政策不同,在俄罗斯成产的拖拉机卖到欧洲国家更容易。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那里有大片的土地,是很多国家的粮仓,有拖拉机厂,可以申请租赁到很大规模的实验农场,这点在国内就比较难了。
现在,国内农业机械化进城缓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土地承包制之后,分散经营,不利于机械化耕作,想要通过土地流转的方式弄到大片的试验田实在是难,尤其是农机一厂现在是私营性质,跟农机三厂这种有天然优势的没有办法比。
为了以后拖拉机的成产和实验,谭帅提前做了准备,这也是他迟迟不能回国的一个原因。
“好多了,这个月过来检查的次数明显少不少。”谭帅光着膀子上了床,身上带着香皂的味道。
为了应对当地部门,谭帅高薪聘了一位经理,这位经理不用管理工厂的事情,只专心帮他对付这些人,结果看起来还不错。
当然,这不是因为这位经理多么的厉害,进展顺利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是市长的侄子……
“你连秋裤都不穿?”黎阳掀开被子,熊一样的人钻了进来。
谭帅一躺下,床板晃动了一下,他半合着眼睛,懒懒的道:“一层一层穿,再脱,麻烦。”
其实黎阳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他每天都穿,因为每次打电话,黎母在那边都要叮嘱一遍。
坐火车二十多个小时,实在是累够呛,黎阳躺下之后,很快就迷瞪起来。
在熟悉的家里睡觉,格外的沉,黎阳都没听到隔壁起来和面包包子的动静,一睁眼,屋子里依旧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