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祁年说:【可以,后天晚上有时间。】
“在看什么呢这么起劲。”李锦思晃晃喻修景肩膀,等他抬头了,才问他:“后天晚上剧组出去吃饭,怎么样?”
“啊?”喻修景没想到这也能撞上,犹豫片刻,还是舍不得拒绝徐祁年,和李锦思商量道:“李导,我有个朋友后天晚上过来。”
李锦思了然地点点头,“那好吧,不过你要不要邀请你的朋友一起来?还是说你更想和他单独吃饭?”
这也是个解决办法,喻修景想了一下,如果和徐祁年单独待在一起,他怕徐祁年会觉得奇怪,或者他们不知道说什么,让气氛又变得尴尬。
于是喻修景问他:【哥,后天我们剧组也要聚餐,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喻修景变得有些口舌笨拙:【或者我请个假,也没关系。】
过了几秒,徐祁年回复:【我和你一起吧。】
是一个喻修景能想到的答案,但他还是有片刻失落。
徐祁年来的那天,喻修景安排了车去接他,本来徐祁年说不用,他可以自己打车来,但喻修景很坚持。
他没有告诉徐祁年的是,自己也在来接他的那辆车上。
就算是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喻修景也鲜少耍这样的把戏。
他们都不是喜欢准备惊喜的人,每年能预料到对方送礼物的日子就那么几个,而且一般也不会特别贵重。
只是时过境迁,喻修景不知道这到底是算惊喜还是惊吓。徐祁年愿意和他吃饭,在喻修景这里就已经特别惊喜,只是他不知道徐祁年为什么会同意这样明显没有理由的邀约,关于这个问题,喻修景心里就只有一个答案:徐祁年对他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愧疚。
喻修景低头看了一眼四指,天已经黑下来,车又刚刚好在过隧道,他只能大概看清手指的轮廓。
或许应该好好利用一下徐祁年的愧疚,喻修景有几秒钟陷入这种自我折磨,几乎是对他总是诚实的道德的挑战。
但这样不好,喻修景又很快回到现实里来,这样徐祁年可能不是真的还爱他。
车驶到徐祁年说的地方,他穿得并不随意,一件看上去还不算薄的黑色长风衣下是一身整洁西服,他甚至戴了口罩,和一顶看上去与全身不太相配的鸭舌帽。
站在街边,徐祁年像一棵笔直的树。
喻修景使用的保姆车并不是北京那辆,他让司机靠边,担心徐祁年看不出来,所以摁下车窗。
风一股股往里灌,好在徐祁年一抬眼便看见了,很快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是才下班吗?”喻修景问。
徐祁年摘了帽子和口罩,嗯了一声,等放好东西,才又补充道:“今天没有那么忙了。”
喻修景点点头,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绞尽脑汁,最终决定先和徐祁年介绍一下他们剧组的情况。
“这次我的导演是之前拍《天分》那个,”喻修景怕这样说徐祁年还是想不起来,便挑特殊一点的提醒他,“就是我第一次去参加路演……”
话说到这里,喻修景整个人突然清醒,及时止住了。
他看徐祁年的眼神,好在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仍然冷淡地低着头。
“我想起来了。”徐祁年说。
没那么容易忘记。
《天分》的最后一场路演在北京,徐祁年在实验室和培训机构两边忙得焦头烂额,却还记得和喻修景好几天没有见过面。
于是临时找了个师哥来帮忙,徐祁年用去见喻修景的三个小时,和给师哥做一整天实验交换。
和喻修景拥抱的那一刻,徐祁年觉得一天是值得的,就算两天三天也很值得,因为他实在是太想念他了。走的时候他在商场里停留了一会儿,看到喻修景走上舞台,很多粉丝因为见到他而欢呼。
如果徐祁年孤身一人,他远没有当时的动力,不会那样努力地想往那张银行卡里面存钱,想对喻修景证明,他可以慢慢撑起他们的生活,喻修景能够尝试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什么都太脆弱了,不论是徐祁年来来回回花费三四个小时得到的那几分钟的拥抱,还是只够支付他们房租的两千五百块钱,都已经是当年徐祁年能够拿出来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