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在外面敲了下门,准备进来送餐,老太太暂时藏了起来。
吃饭时温时嗓子有些疼,咳嗽了几声,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太适合吃海鲜,又点了几个青菜。
小章鱼关切问:“感冒了吗?”
少年在一边冷嘲热讽:“树敌太多,大晚上穿着浴袍被导游的影子追杀,他不病谁病?”
小章鱼手里的叉子掉了。
什么浴袍?谁的浴袍。
温时狠狠瞪了少年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遭遇了追杀,不过杀手已经死了。”
小章鱼触手自闭地缩了下,它只是离开了两个晚上而已。
温时及时转移话题,开始和少年互相伤害:“想好了你今晚要做什么任务吗?”
少年并未立刻回答。
想要吞噬原身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血液中沸腾着,他没有立刻做决定选择吞噬原身,已经用了很强大的自制力。
温时看了一下时间:“留给你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是说给姑娘听的,说完他起身把小章鱼塞进兜里走了出去。
刚出包厢的不久,服务员过来询问:“您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他以为客人是要出来加餐或者拿盘子一类。
温时摇头。
服务员长着个狗头,听力很好,捕捉到了一些包厢内的哭腔声,微微愣了一下。
温时相当平静地说:“小场面,一位长辈正在一哭二闹三上吊。”
包厢内老太太被吵得头疼,重新爬回了天花板,她太清楚自己年轻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烦人精,上去前还特意用纸把耳朵塞住了。
效果不大,但能勉强图个心理安慰。
少年试图讲道理:“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
姑娘打断,反跟他讲自己悲惨的童年经历,哭诉现在能有个亲人多不容易。
少年忍不住凶了她一下,姑娘的眼泪就跟泄了闸的洪水一样。
半晌,仍旧是少年先败下阵来:“我没有说过一定要跟他往死里斗。”
只是这种仿佛被支配了一样做出的抉择,多少让他有几分不甘心。
这时,天花板上幽幽传来一道声音:“人这一辈子,总归是要妥协那么几次的。明知道没有希望,害人害己的事情还要去做,这不叫坚持叫愚蠢。”
顿了一下,老太太举出一个无法反驳的例子:“你看,我的影子不就挺愚蠢的。”
少年沉默,无法反驳。
一刻钟后,温时重新回来,少年一看到他脸色便阴晴不定,正要骂一句狡猾多端,永远只知道算计人。谁知温时先一步开口,淡淡道:“我刚出去买了个单。”
“……”
所有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钱买单的人不配发言。
吃完饭,乘车回去的路上少年心情烦躁,坐在向阳的一边出了一身汗,他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斜眼瞄向旁侧的温时,少年心头那股烦闷不知该向谁宣泄,车子驶进小巷,温时付钱给出租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