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你放、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玉卿意挣扎无果,身子不自觉拱起,又硬被晏知狠压了下去。男人的身体高大强健,压在她身上宛如一座巨山,让她呼吸困难,话不成句。
“你……起……来……”
一开始玉卿意还又吼又骂,中气十足地勒令晏知停手,渐渐的她声音小了下去,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听起来恹恹的。
晏知只顾埋头狠咬,等满腔怒意消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身来,抬起手背一抹唇角鲜血,轻蔑说道:“你想和别的男人睡觉是不是?好啊,那就让他们看看你身上的印记,别忘了告诉他们这是我留下的!不止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部都有我留下的痕迹,洗不掉的痕迹!对了,还有,千万别忘了告诉其他男人,你床上这套都是我教的,我是你第一个师傅!”
晏知撂下一番狠话之后,觉得胸中恶气消散不少,他正等着玉卿意恼羞成怒、出言还击,这时却发觉有些不对劲,素来不肯吃亏的玉卿意不仅没有还口,甚至连一个字也没说。
他低头看去,惊然发现玉卿意脸如白纸,双唇青紫,此刻正努力张着嘴喘气,眉头紧锁,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
晏知有些被吓着了,赶紧翻身下来,伸手去抱玉卿意:“卿卿你怎么了?卿卿!”
玉卿意无暇理他,十指紧紧抓着被角,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喘息着,甚至喉咙里还发出了齁齁声。
晏知这下是真的慌了,坐到玉卿意身后揽住她,声音都失了平日的沉稳:“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卿卿你说句话……刚才我不该那样,我是被气昏了头……卿卿你快说啊,你哪里难受?”
玉卿意呼吸困难,气若游丝,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几乎是立马就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这时含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刚才摔在地上,被打破了的杯盏碎片划伤了腿。他见到玉卿意这副样子,顿时大惊失色,急促喊道:“快把她抱到窗边去!她哮症犯了!”
说着含笑拖着条伤腿挪到窗边,一下推开了窗户。夹杂了暴雨的凛风猛然灌进房内,吹得桌上宣纸乱飞,地板全湿,满屋狼藉。
晏知赶紧用被子裹住玉卿意打横抱起,把她放到了窗边榻上,又帮她把头发都撂到脑后,让她能更好地呼吸。
含笑捧着个小锡盒过来,里面燃了一小团东西,气味有些冲。他把锡盒放到玉卿意鼻下:“玉姐姐,你快闻闻这个。”
晏知看着那团被烧得黑糊糊的东西,下意识一挡:“这是什么东西?”
含笑答道:“这是洋金花和薄荷叶,混在一起烧了,烟气能治哮症。”
晏知闻言放下手来,没有再言,只是一双凤眸紧盯玉卿意,露出担忧的目光。
仅仅两年不见,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果然,玉卿意闻了这东西,呼吸渐渐稳定下来,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多时便能开口说话了。
她第一句话是对含笑说的,嗓子还有些干哑:“谢谢……”
含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口气有些嗔怪:“玉姐姐你刚才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我去冲点珍珠末给你压惊。”
言罢他起身,玉卿意看见他浅灰色的袍子一角染有红色血渍,脸色一变:“含笑你受伤了?!你别去了,还是叫人喊个大夫过来瞧瞧!”
含笑回头冲她眨眨眼:“不过是道小口子,我没事。我先去给你熬副药,你休息一会儿。”
含笑一走,屋里就只剩下玉卿意和晏知两个人,空气变得有些凝冻。玉卿意对晏知选择了彻底无视,不理不睬,也不打不骂。她把头转向窗外,宁愿盯着漫天大雨出神,也不愿施舍一丝的目光给晏知。
这副漠然的神情,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尖锐,一下就插中晏知的死穴。
他宁愿玉卿意打他骂他凶他吼他,也不愿她是这种反应。就像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反应没有表情,不喜不怒,不哀不乐,仿若……木雕石偶。
这是最深邃的恨意,不是报复不是折磨回来,而是从心里剔除,连恨都懒得分给他一点。
她会彻底忘了他,可是他呢?
“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