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她挂着笑容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拿走了他脚下的特产袋子，远远望去，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熟悉得让他双眼刺痛。

其实她是看出来了，看出来她在自己心目中还留有余地，她说得对，他再喜欢她，也不及那个程度，否则那天晚上他不会选择去饭局，而是应该毫不犹豫得去礼堂见她。

她一向玲珑剔透，那一场舞会后，她已心知肚明。

陆恺维缓缓得，似乎十分艰难得把目光转移到桌上那块被她切开的提拉米苏上，紧握的双拳良久才放开。

提拉米苏——带走我。

她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但是他没有回应。

他其实没有告诉她，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小时候她第一次挡在自己面前保护他的时候，那抹坚强的身影就已经深深植入他的脑海里，不是妹妹，不是邻居家的女儿，他喜欢她，也喜欢了很久很久。

久到想要自己站上最高的地方，那个地方光芒万丈，足以把他晦暗的背景深深埋葬。

但是越喜欢，越忌惮，他以前曾经很自私的希望，她就这样一直默默喜欢着自己，只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他总会回头牵住她的手，但是她没有坚持到最后，她还是走了。

今天她看着他的时候，眼底的喜欢终究是淡了。

他也早该知道，对于她，敷衍塞责是没用的，她是那么得干脆，就像她也隐约察觉到他的心意，却不容许两人继续这样模糊下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放手，她一直过得很清楚明白，不允许任何人欺骗和插科打诨。

北京的冬天来了。

窗外寒风瑟瑟，窗内温暖如春。

陆恺维缓缓伸手撑在桌面上，捂住了自己的眼。

江舒瑶拿着一大袋特产坐在街道边的椅子上，肚子很饿，但是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去吃东西，手边的特产沉沉的一袋，让她几乎一动不想动。

眼睛有点干涩，她拼命忍着，结束了一段暗恋后的女人是不是该流泪？她不知道，但是她觉得如果自己哭了，就是输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江舒瑶看也没看就接了，对方那头也是如同自己这边一样的风声飒飒，她看了看周围，半响听到江尧的声音：“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一响起，江舒瑶的眼眶又红了不少。

“望京西街……老麦对面的长凳上。”

他挂了电话，不再多问，江舒瑶坐了一会儿，不时左顾右盼，终于在五分钟后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风衣和黑色长裤自远处走来，步伐不紧不慢，但是每一步都跨出很长一步距离，远远得就把视线凝在她身上，江舒瑶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他迈开大步朝自己走来，直到他来到自己跟前，深湛的双眸不动声色得把自己打量着。

江舒瑶叹了一口气：“我好饿……”

她的语气懒洋洋的，透着有气无力，听得江尧一怔，随即面色如常，却俯身一把拿过她手上的特产，另外一只手牵着她的手走向对面的麦当劳。

江舒瑶看着自己被牢牢牵住的那只手，他的手很大，修长的指节十分好看，紧紧牵住她，属于他的热度慢慢传递到自己手心，却很干燥，十分舒服。

眼前这个是会主动牵住自己手的人，江舒瑶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