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命。赵萧君哭着往河床上寻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甚至不顾冰凉透骨的河水,就要跟着往下走。陈乔其在河面上微弱的应了一声。赵萧君一头绊倒在河沿上,摔的爬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让他上来,哭着说:“乔其,你快上来,我答应你,我什么事都答应你!”陈乔其这才慢慢的朝她这边游过来。
赵萧君连滚带爬的把他从河水里拖起来,陈乔其冷的话都说的不连贯,浑身湿淋淋的,牙关打颤,嘴里忍不住发出“哼哼哼”的抽气声。赵萧君哭着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该盖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责骂,哭的昏天黑地,簌簌掉着眼泪,又将他的手搁在自己的怀里。
陈乔其还在那里问:“萧君,你爱不爱我?”赵萧君完全被他征服了,身上被浸的湿漉漉的。带着哭腔承认:“我爱你。”声音模糊不清。陈乔其想笑,却猛的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的说:“萧君,我也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这么刻骨铭心的表白,两个人却狼狈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第10卷 第80节:第十七章 惊心动魄(7)
陈乔其打着寒颤继续逼问:“萧君,答应我,和我在一起。”赵萧君慢慢停止哭泣,搂住他的脸,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陈乔其伸出舌头,尝到她滴下来的眼泪,心中有一种甜蜜的折磨。赵萧君原以为退一步总会海阔天空的,可是结果恰恰相反,却将两个人全部逼到悬空的死亡边缘,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怕的。都到寻死觅活的地步了。主动伏下头,亲着他的嘴唇,哽咽说:“乔其,既然爱了你,那就让我肩上担着世人所有的责难来爱你。”
陈乔其全身几乎结成了冰柱,头发硬邦邦的磨蹭着赵萧君的手腕。却还想伸出手去抱住她,用力抱紧她,手脚哆嗦着,根本不听使唤。可是心里却是火热缠绵的,仿佛安装上一个梦想中的金铃,随着风叮叮零零的摇晃着,发出细细悄悄快乐的清脆的声音,满心满耳都充盈着那种爆炸开来的欢快,溅的满地都是,清晰的听见落地的回音,重新撞击在心口上。到处是铃铛的声音,沿着四肢在体内一路奔腾,一往无前,到处是流泻的狂喜,在黑夜里绽放出橙红色的花朵,绚烂夺目——那种快乐和幸福,无论用怎样的语言都无法表达,连最澄净明亮的阳光也黯然失色,整个世界在他们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这个时候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彼此,连呼吸都是相通的。一切无足轻重,都失去了意义。
赵萧君踉跄着扶他起来,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眼泪。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十指交插紧握,一路蹒跚的回到她的住处。脚下是一个又一个湿痕的脚印,像是漫漫黑夜里一种见证。寒冷的夜,黄昏的光,无人的街道,昏暗的天空,两个人像踩在云端里,脚不沾地似的。一开始的时候黑云压城城欲摧,没想到突然间情势逆转,甲光向日金鳞开——可是,仗还没有打完。
赵萧君推着他径直往浴室冲,将水开的很大很热,瀑布一样往陈乔其的头顶飞下来,溅的她身上也是湿漉漉的。房间里立刻充满氤氲的热气。他冻的意识有些迟缓,瘫软在地板上,头都抬不起来。赵萧君费力的解开他的外套,踮脚拿下莲蓬型的奔头,让他闭上眼睛,对着头顶一阵猛冲。直到他舒服的喟叹一声,似乎缓过气来。见他身上裸露的皮肤绯红滚烫,于是拍着他的脸说:“能自己动手么?我去给你找衣服。”
赤脚跑出来,顺手带上浴室的玻璃门,客厅里被弄的到处都是水。迅速换了厚厚的睡衣,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陈乔其能穿的衣服。站在房间里想了半天,最后找来床单。站在外面问:“好了没有?先用床单裹一裹,赶紧躺被窝里去。”说着拉开一条缝,将床单递进去。好一会儿,陈乔其才接过去,围在身上倒像加长加大型的浴巾。
赵萧君拿出厚厚的毛毯压在被子上,侧身坐在床沿,又探身摸他的额头,担忧的问:“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烧?”刚洗完热水澡,她也摸不出来究竟有没有发烧。陈乔其觉得舒服许多,血液又重新活跃起来。伸出光裸的手臂拉住她的手很自然的说:“一起睡吧。”拖动身体往另外一边移了移。赵萧君轻声反驳:“这像什么话!”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里,不满的说:“小心着凉!”陈乔其躺在枕头上,睁着眼睛问:“就一张床,你睡哪?”然后又不耐烦的说:“快上来!又不是没睡过!”赵萧君忍不住骂:“胡说什么呢!”陈乔其一手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说:“怎么是胡说,小时候不是经常睡在一起么!”
赵萧君还是坚持:“不行!小时候是小时侯。”陈乔其转头笑着看她,她忽然就脸红了,手足无措。陈乔其撇嘴说:“那你睡哪?没有多余的被子吧?”赵萧君为难起来。最后咬牙说:“你给我规矩点。”拉开被子就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