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加重了语气问道:“朕问你,他是怎么受的伤?”
李尚全偷偷瞄了一眼华贵妃,正想说话。
华贵妃已经快速地开口:“皇上,臣妾正想跟您说这事呢。”
皇上看向她,锐眼微眯,“怎么,这事关你什么事?”
华贵妃有些尴尬地扯了扯笑脸,小心地回道:“是这样的,刚才臣妾的嫂子带了臣妾那外甥文成进宫来,说是特地来请罪的。 ”
她顿了一下,见皇上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文成之前与六皇子在大街上起了口角,偏就在争执过程中,一辆路过的马车脱了缰绳,马儿失控,六皇子为了救一个女子被马踏着了,受了伤。”
皇上脸色微变,“你说什么?被马踏着了,踏到哪里了?”
华贵妃有些奇怪皇上着急的模样,皇上不是对那褚宜毫不关心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着急了,难道皇上还是疼爱这个儿子的?
心下斟酌,面上也摆出一副着急的表情,“文成说慌乱中他也没细看到,事情一发生,六皇子就被他的侍卫带回六皇府去了。”
皇上听到这里,沉吟不语,半响才抬头问道:“你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女子才受的伤?”
华贵妃轻轻点头。
一旁的李尚全知道华贵妃的话定是有失偏颇的。
此刻便想上前说上几句,却被华贵妃适时剐了一眼过来,他出口的话便被卡在了嘴里。
华贵妃便又说道:“皇上,您看,文成和臣妾的大哥还在外头跪着呢,是不是…?”
皇上微沉着脸色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华贵妃称是,向侯立在下首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便出去把梁方明和梁文成父子引了进来。
梁文成一进来,便直接跪倒磕头,“皇上,文成有罪,都是因为文成,才导致六殿下受伤,请皇上降罪!”
梁方明也在一旁跪下,“皇上,微臣教子无方,才使得犬子与六殿下起争执,导致六殿下受伤,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还在斟酌这一家子人来得这么快,又是直接请罪的,又是磕头求罚的。
他直觉地就觉得褚宜这次的事有蹊跷,且看来伤得不轻。
想到此,皇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用了用力,正想问话,却听见外头传来声音,“烨王殿下到!”
不多时烨王冷着一张脸从外头大踏步走进来,对跪着的梁方明父子视若不见。
他直接对皇上拱了拱手,便冷声说道:“皇兄,臣弟此来有两件事,一是小六重伤,太医已经看过了,虽然经过全力救治,已无生命危险,但大腿处的股骨断裂,很可能会瘫痪!”
皇上不想这么严重,目光也是一沉,竭力忍住才没让自己站起身来,“怎么会这么严重?瘫痪,那是什么意思,太医都死绝了吗,一个踏伤都没办法治!”
说完他转头吩咐李尚全:“你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去六皇府,让他们会诊,要是治不了,让他们也别回来了,朝廷养他们何用!”
李尚全急忙领命而去。
这边华贵妃和梁方明父子自烨王进来后便有些惴惴,这位冷面王爷可是谁的脸面都不给的。
现在听说褚宜居然会瘫痪,梁文成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片苍白,他的父亲也是冷汗连连,只得抬眼向华贵妃求救。
华贵妃恨铁不成钢地回看了一眼,正想说话 。
烨王已经继续开口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要问问皇兄,小六到底还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皇上眉眼一跳,“皇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六自然是朕的儿子!”
烨王冷哼一声,冷冷地向旁边的梁文成撇过去一眼,“既然是,梁文成重伤当朝皇子,按罪,是以下犯上,当诛!”
当诛!
梁文成抬起头,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半响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华贵妃看了一眼皇上深沉的脸色,急急说道:“烨王,小六重伤,本宫也很心痛。但是,文成不过是与小六偶起争执罢了,至于他重伤之事,不过是个意外,要怪也只能怪那辆脱缰的马车的主人,怎么可以把罪责都归咎于文成呢?”
“贵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六皇叔受伤之事,怪罪到我的身上吗?”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这个声音落下,外头禀报的声音才响起,“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妃到,兰汀郡主到!”
沫沫小跑着从外头走进来,先瞪了一眼华贵妃,才给皇上请安:“皇爷爷,沫沫来给您请安了!”
说完又对着烨王眨了眨眼睛,才爬上台阶,跑到皇上身边。
皇上把她抱上自己身旁坐下,才看着互相行礼毕的皇后和太子妃,“皇后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