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宜转身一看,眼见那马车就要到了二人跟前,梁文成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急忙转身对着左手边的简昕然大声喊道:“简姑娘快闪开!”
简昕然早已听到这边的声音,眼角扫了飞奔过来的马车一眼,手下狠厉地向大刀汉子的下盘刺去,便往左边一个翻转,堪堪躲开了。
同时,褚宜也把那大锤汉子打伤,往右边躲开了。
正在这时,吵闹声中,两人都听到一阵哭声。
他们同时循声看去,却见前方五六步远的地方,一个小女孩正呆愣愣地站在路中间,呆呆地看着面前飞奔过来的马车不知所措。
而右边的一间商铺里,一个中年妇人正大哭大叫着往那个小女孩的方向跑过去。
眼见着那马已经离那小女孩只剩下两步的距离,梁文成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褚宜和简昕然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同时施展轻功,飞奔过去。
简昕然的轻功好些,她扑到那小女孩身后,见已经没有时间拉开她,便直接从后面一把把那小女孩抱住,闭上眼睛,想着只能直接挡下这一马蹄了。
谁料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只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把自己抱住。
然后便听见一声闷哼,那马已经从几人身上垮了过去。
而连在一起的马车,则倾斜着从几人身上勉强碾压了过去。
然后马车的缰绳正好断了,马车侧翻在地,梁文成也从车沿上摔了下来,除了咧咧嘴外,倒是没什么事。
这边简昕然回过头,便看见褚宜一贯温润的脸上苍白一片,嘴角一缕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见到这般情形,简昕然一直平静无波的眸光顿时一变。
她把那小女孩松开交回给已经来到几人身边的中年妇人,才小心地把褚宜从自己背上翻了下来。
想到他伤在后面,又小心地让他平趴在地上,这才着急地盯着他的脸喊道:“喂,喂,你没事吧?”
褚宜的脸色苍白,又连着吐了好几口口血,便昏死了过去,看着竟有些奄奄一息的模样。
梁文成呸了两口口水,才骂咧咧地看向二人。
此刻见褚宜那般模样,他才有些后怕起来。
方才一时怒极,失了理智,又想着反正又贵妃姑母撑腰,他才不计后果地做下那样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着褚宜身上那触目惊心的血,他倒回了些理智。
再褚宜不受宠,但到底也是位皇子,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贵妃姑姑也保不了自己的。
越想他便越有些害怕起来,一时间竟也是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这边简昕然执起褚宜的手,探了一下他的脉象,眉头紧皱。
正踌躇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远处而来,正是褚宜的贴身侍卫毅勇。
他今日奉命出城办事,刚回来便发现自己主子满身是血倒在那里,唬得魂都没了,急忙上前问道:“我家殿下怎么了?”
简昕然认得他,见到他倒有些放下心来,急忙指着一旁的梁文成说道:“被马踩着了!我估计后背这里受了内伤,大腿这里怕是骨头断了。”
毅勇听了,肝胆俱裂,他怒目圆睁地瞪了梁文成一眼,却知道此时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
他急忙把褚宜小心地抱起,往六皇子府的方向飞身。
简昕然见状,想到褚宜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犹豫半响,便拿起脚边的剑,也飞身跟了上去。
这边梁文成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才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发怵。
但到底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敢露怯,便骂骂咧咧几句,正想离开,却见先前的那个被打的车夫走走爬爬到了那辆马车前。
梁文成心情不好,正想上前踢上几脚,却听见一个娇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梁伯,你别在那里哭丧了,小郡主没事!”
梁文成举起的脚顿时停在那里,他抬起头看向那倾斜的轿子。
却见一只婴儿肥的小手从里头探出,把车帘拉开。
先前那个娇俏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呦,我的小祖宗,您慢着点,仔细刚才没摔着,这会儿反摔着了。”
随着这个声音的落下,一个圆嘟嘟的脑袋从马车里爬了出来。
因着马车倾斜,她也不用人抱,只一滑,便站在了地上。
一个长相娇俏的丫头紧随其后,正是刚才说话的女子。她出了马车,边跪在那个圆嘟嘟的小女孩跟前,为她整理裙摆。
再看那圆嘟嘟的小女孩,只见她顶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只两边分别用一双可爱的蝴蝶结扎起一小扎,其余的自然地垂在脑后,胖嘟嘟的小脸上,双颊粉红粉红的,让人一见便想上前亲上一口。
她一落地,便叉着腰,抬起头,大眼睛骨碌碌地在面前的几人身上来回转。
最后她把目光定格在一脸凶狠的梁文成脸上,伸出一只手指对着他用清脆的声音说道:“是你把我的马车弄翻的吗
?”
梁文成脸色一变,心下直叹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一时冲动把褚宜弄成重伤不说,还招惹上了这个小祖宗。
这位小祖宗不是别个,正是太子的嫡长女兰汀郡主褚子沫,小名便叫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