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岳王府没有参政的权利,在人前露面的机会本就不多,此番同北翼王府结亲,众臣才是正视地见过了安岳王府唯一的嫡子——岳殷离。
如果说看一个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相貌排在第一,那第二就必定是此人的气质了。那是一个人长期以来形成的,也是很难更改的。
有着再好的相貌若是配上低劣的气质,那这个人在他人眼中不会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岳殷离地一次出现在众臣的眼前,不仅容貌出色,就连那通身的气度也是不凡的。那挺拔的身姿,那平淡却深邃的双目,不论从哪一方面看,岳殷离都是无可挑剔的。
许多大臣在心底暗自叹息,竟然错过了这么一个佳婿。
岳殷离刻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正堂中央站定。
漆黑的双目不着痕迹地扫过前方的一众人,目光触及笑得一脸得意的北翼王时凝了凝,随即移了开去,又在扫过淡漠着一张俊脸的皇帝时顿了顿,眼中的颜色变得更加幽深起来。
媒婆殷勤地跑到北翼王身边低语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张老脸笑得更开了,对着媒婆点了点头。
媒婆接受到了指示,便扯开了嗓子“吉时已到,新人礼拜。”
北翼王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笑眯眯地望着新人,而他右侧则坐着一身明黄色,不怒而威的年轻皇帝。
例来皇帝为尊,不论是什么场合都应该是以君王为中心,而北翼王这个位置安排若要细究下去那是大逆不道的。
初看到这个坐法时,很多大臣直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又顾及到此日是北翼王闺女的大喜之日,便忍了下去。
好在,皇帝对此并没有多言。想来是没有与之计较。
“公子?公子?吉时到了,该拜堂了!公子!”见岳殷离无动于衷,表面上是跟随着岳殷离前来伺候的婢女,实则是岳殷澈特地派来看着岳殷离得眼睛便有着着急了,生怕这个大公子一个没想清楚来一出意料之外的戏,那她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身旁侍女再三地递眼色之下,岳殷离终于缓缓来高堂之前,只是那一张本就冷然的脸变得更加冰冷了。
媒婆显然也看出了不对劲儿,但好歹也是经常游走于皇亲贵族之间,见过了大场面,立马反应过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堆上了满脸的笑容,乐呵呵地看着一对貌似郎才女貌的新人,高声道:“一拜天地!”
岳殷离冷然地转过身,也不去顾及身边的新娘有没有来得及转身,径自地就拜了下去。
新郎新娘前前后后错开来拜了天,这一幕看在众人的眼中就变了味儿。是谁说郎才女貌,登对不已的?是谁说大公子同卓雅郡主两情相悦非彼此不可的?
那些之前由北翼王府传出来的未来姑爷和郡主深情相对的戏份看来全是自导自演了!活生生地自打耳光啊!
当初皇帝还没有表态的时候,两王府为了促成这一桩婚事那可谓是用尽苦心,在人们心中费力地营造出了一对两情相悦,生死相许的美好鸳鸯形象。
再看看现在,岳殷离冷着一张脸,哪里有半点儿高兴的样子?说是恨不得脱下身上的红袍走人还差不多!更别说是两人两情相悦,生死相许了!有哪个男人会在迎娶自己最心爱的时候露出这种冷冰冰的表情?还不如说是娶了个仇人回家!
下方担忧的,幸灾乐祸的,冷眼旁观的皆有之。至于正主北翼王更是在刹那间沉了沉脸色,若不是碍于在场这么多人有失面子,照着他那火爆的脾气,恐怕早就已经发火了。
这岳殷离再三挑衅,真是让他恨地牙痒痒,要不是为了之后的计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压下了火气,却又再下一刻再次迸发。
只听一声“二拜高堂!”
新娘规规矩矩地拜了下去,而岳殷离却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那四个字!
这下可好玩儿了,岳殷离这样的行为同扇了北翼王一巴掌无异,北翼王的脸色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变青,又变紫,最后变黑,黑的不能再黑!
“砰!”猛地一拍桌,愤怒地站了起来,怒目登视着眼前年轻的小辈,怒喝:“岳殷离!你什么意思?”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面色各异地望着那一对貌合神离的新人。离得近的下人们更是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北翼王迁怒到了自己头上。
面对北翼王的怒火,岳殷离这个当事人到时自在得很,丝毫没有被对方吓唬到,定定地站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掀了掀眼皮,冷漠地道:“我岳殷离只拜天地拜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