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虽大大咧咧,但花玉香毕竟是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在这一穷二白的天音观,唯有师傅这木梳子可以弄弄头发。
更重要的是,梳子上恰刻了个“花”字。每当看着这玩意,花玉香就特有存在感,所以自小就爱偷来玩,哪怕被师傅追打盯罚。
没想到师傅竟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暖意一荡,花玉香接过木梳子细细便打量起来。眼下并不花俏的小东西,表面磨砺得却很光滑。显然,工匠非常用心。
可是,这看着看着,花玉香便觉得不对劲。
回神一瞧,她才发现这点了灯:“师傅,你不是说过,天音观夜里不许点灯的嘛?”
“让为师再好好看看你……”碧秀心抚着丫头的脸,还说着话,花玉香往她怀里一扑,便泣道:“师傅,香儿不走!香儿要一直陪着你!”
“傻丫头,别闹!饿了近二十个年头,还不够啊?”安抚了几句,碧秀心转言便道:“好了,那头发回去你自己弄吧。待会儿,陪师傅去黄毛怪那。”
听着一愣,花玉香小脸一热,抬了头,结结巴巴就问:“这大半夜,咱们去找他干嘛呀?”
“这不是要充通房嘛,担心你不适应,得先习惯习惯。”碧秀心苦口婆心道。
有感莫名其妙,花玉香张嘴就问:“习惯?怎么习惯?”
“就是让你们搁一屋里过夜!”碧秀心道。
愣了愣,花玉香就有些吱吱捂捂:“又不是没一起待过,不用习了吧?”
说这话,花玉香心虚。之前,是莫家屋子被烧了,大伙才挤一屋睡。并且不是孤男寡女,那顾笑言在看着的。
这,突然要把她和黄毛怪关一屋里。花玉香觉得,还真怪别扭的。碧秀心却不这样想。
“一屋待过?”碧秀心的眼睛瞬间眯成了线,仿佛要从丫头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似的,就一番怀疑。
花玉香心一急,都成哑巴了:“不是你想的那种待,是凑合一块!”
“噢……”反正迟早要充通房,碧秀心也不在这事上多纠缠,但眼不见的东西,她还真不放心:“那正好,温故知新!”
“啊?”母女俩一番拉扯,转眼已到了客房:“哎哟……师傅,香儿不嘛……”
在天音观的地方,碧秀心也懒得敲门,往里一推,就把花玉香塞了进去:“天亮前你要跑出来,为师断了你的腿!”
唬了一轮,嘭的一下,门不但合上了,还给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