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沙发根本睡不安稳,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我掀开沉重的眼皮,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地毯上。
“小曜,你在里面吗?”
敲门声很急切,隐约听到外面的呼声。我按着疼得快要炸裂的太阳穴,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过去拉开了门。
顾鸣生紧张的面孔闯入眼底,依然很模糊,并不影响识别。我站不太稳,只能扶着门框,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怀里,扬在半空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举着,还是慢慢放下。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
他的呼吸洒在耳廓,比平常更加粗重几分。我感觉自己可能还在梦里,怔怔吐出两个字:“没有。”
声音转为一道低笑,有些无可奈何,又是满满的骄纵。他放开了我,顺手关上门,依然紧蹙眉头盯着我的脸,好像试图找出什么其他痕迹。
我眨了下眼睛,迟钝地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用吗?”
“你说不用就是不用吗?”顾鸣生的眼下挂着疲惫,却仍然温柔地望向我,“我担心你,小曜。”
我应该还在醉着,不然也不会升起这种浑身都在燃烧的错觉。尤其是胸口的位置,鼓胀着一下一下跳动不止。
“......谢谢。”我喃喃。
他眼中闪着惑人的温情,微微一笑,“和我说什么谢谢?”
我莫名有点心慌,揉了揉刚才醒来后被撞到的位置,岔开话题:“现在几点了?”
“我凌晨一点收工,路上赶过来花了半个小时,现在应该快两点了。”顾鸣生把手上的口罩墨镜放下,低头看了一眼屏幕。
“你......”我一下睁大眼睛,“都凌晨了,你还跑过来做什么?”
“因为我担心你啊,”他再次重复,抬起眸时好像裹挟着无尽深情,“我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再来,可是想起你说不用的时候犹豫了两秒,就觉得你应该是希望我能现在过来。”
我哑然望着他,顾鸣生却并不在意,他抬手理了一下我凌乱的头发,“你继续回去睡觉,我把桌子收拾一下,下次别一个人在家喝酒,不安全。”
我感觉眼眶有些涩,半晌,缓缓点下头,“那我以后喝之前先给你发条消息,要是人喝没了你还能帮我打120。”
他淡淡扯了一下唇角,却不带多少笑意,“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等睡醒后就什么都过去了。”
这句话在耳边不轻不重地飘,带着某种意有所指给我的大脑下达指令。我抬起目光,鬼使神差地问道:“那有晚安吻吗?”
顾鸣生的眸色似乎暗了一瞬,他缓缓低下头,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
“晚安,快去睡吧。”
这是一个舒服而温柔的吻,消散了几分刺鼻的酒精味,染上顾鸣生身上的味道。
伴随困意,我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进卧室,把自己埋进了床里。
陈锋过得很好。
他过得比我想象中更好,身边也有了新人。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是时候死心,学着他那样放下。
我把被子拉至头顶,在静谧中听着自己沉闷的心跳。
清晨睁开眼,身上和眼皮都压着千斤般的重量。
我试着抬起胳膊,格外艰难。
昨晚醉酒后的片段零零散散回笼,每一帧都很模糊,只能依稀记得......顾鸣生似乎来过。
“顾......”
我捂住喉咙,撑起身咳嗽了几下,可发出来声音依然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