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言沉默片刻:“陈先生,再这样的话,我可以告你骚扰。”
陈岸的语气忽然变得轻佻:“性骚扰?”
目光也不再掩饰,带上了肆意的打量和侵占欲。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容斯言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从发现陈岸真的是校董的那一刻起,他就有种强烈的窒息感,想要立刻逃出深海,大口呼吸。
仿佛卷入一个层层叠叠的噩梦,刀锯鼎镬,梦境的每一层都把他拽得更深。
冥行擿埴,惶惶不知去路。
直至晦暗无光,穷途之哭。
他不知道陈岸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他好像也没有资格指责陈岸。
一个连容貌都更改了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没能坚守本心。
于是他只好继续沉默。
在无法可想的时候,沉默是最有力的回击。
陈岸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退一万步说,你真的不是郁风晚,可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他。”
容斯言估摸着时间快到放学了,他决定顺着他聊,聊完就有理由离开了。
“他是你的朋友?”
陈岸:“我曾经以为是,后来想想,大概不是。”
容斯言:“为什么这么说。”
陈岸:“癞蛤蟆怎么吃到天鹅肉?不仅吃不到,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里,连处在同一层空间都是不能的。癞蛤蟆想摸一摸天鹅的尾羽,只能等天鹅纡尊降贵,拉下一泡带羽毛的屎尿来。”
这话粗鄙怪诞,可是陈岸说得很自然,好像这番话已经在头脑里转了成千上万次,理所应当。
容斯言眼尾微敛,没有应声。
陈岸逼问他:“怎么不说话,愧疚了?”
容斯言平静道:“我不是他,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下课铃声就在这时适时地响起来。
容斯言站起身来:“我该组织放学了。”
陈岸恍若未闻,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你就不好奇,郁风晚是我什么人?”
容斯言:“与我无关的事,我的确不感兴趣。”
就在他向外走的时候,陈岸在他身后懒洋洋道:“唐小笛,是我和他的孩子。”
一瞬间容斯言错愕得几乎要转过头去,大声质问他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但是他还是及时克制住了,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干巴巴道:“哦。”
说完就头也不回,离开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陈小狗,你好深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