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羽没说话。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被面前这人那要吃人的样吓着了。不敢想象如果刚刚不是保安的打断，这人会对他做什么。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眼楚亦星，无奈地迈开脚步，转身跑去挪车。

楚亦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顾仟，疲惫道，“行了，你也赶紧走吧。”

顾仟神色随着傅明羽离开稍稍正常了一点，但还是黑得难看。

他一把抓住楚亦星的胳膊，“你以后离这种傻逼远点，听到没有。”

顾仟用力很大，楚亦星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一股邪火蹭地往楚亦星脑门上直蹿。

顾仟这是干什么呀，这三年把他当不存在似的，现在又在这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让他离别人远点。

这狗为什么总是这么随心所欲，他对宋珩难道也是这样吗？

一想到宋珩，楚亦星就觉得心里一阵酸。

他手上使力，想抽回手却又抽不回来，顾仟抓着他的手就跟钳子一样。

楚亦星也懒得费力气了，他抬头直视着顾仟，“顾仟，你给我听好，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你对我的随心所欲了，我也已经不是那个三年前成天供你耍的高一小孩儿了。我不管你现在突然来找我是出于什么心理，觉得消失这么久愧疚也好，还是无聊想找乐子也好，我都不想管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说到底，咱们两其实本来就不该认识，现在正好，咱们两就当谁也没见过谁，你过你的日子，我过的我的日子，咱们两就到这吧。”

即使话说到这份上，楚亦星的双眼还是控制不住地泛了红，就像是生理反应一样。

他太委屈，太失望，太愤怒了。

顾仟看着楚亦星通红的眼眶。楚亦星的每一帧情绪他都能从他的眼底看出，每一帧都像是在拿刀割他的心，让他疼得难以呼吸。

他受不了楚亦星哭，他真的受不了，楚亦星单是红了眼眶都会让他难受万分。

顾仟闭了闭眼，不看楚亦星的眼睛。他怕再看下去，他真的会撑不下去，将这三年的痛苦，委屈一股脑全说出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让情绪稳定下来，哑声道，“楚亦星，你烦我，讨厌我，不想看见我，我都可以理解。但我不会离开你，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不会也不可能再放开你，所以我不会放手，你也同样，不可以离开我，绝对不可以。”

楚亦星一怔，泛红的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顾仟。

他真的想象不出顾仟刚刚是在什么样的心性下说出的那番话，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把他当了空气三年后又说出这番话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到底他妈的在想什么！

“顾仟你..”楚亦星喘了口气，“你真他妈，有病！”

“对，我是有病。”顾仟眸子暗了下来，狠戾再次在他眼里浮现，“所以楚亦星，你别刺激我。你不想见我，我可以不烦你，但你也不能让其他人靠近你，否则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

楚亦星心猛地一跳，顾仟这幅样子让他想起了刚才顾仟让他觉得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他警惕地看着顾仟，“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但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对其他人做什么。”顾仟转头，用像是在看猎物的眼神看了眼不远处那辆红色的911，接着回过头盯着楚亦星的眼睛，“他叫傅明羽对吧。”

突然一阵寒意贯彻了楚亦星全身。

顾仟怎么会知道...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傅明羽啊，而且他刚刚也没有叫傅明羽的名字啊...

楚亦星看着面前的顾仟。

他觉得就好像一头埋伏在黑暗中的黑豹，别人看不见它，它却用它那闪着幽光的眼睛将一切悄无声息地纳入眼中。没有人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出手，也没有人知道它会如何出手，唯一知道的是，一旦它出了手，没有人可以幸免。

顾仟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这双鞋，你要是不想要就拿去扔掉吧...你既然不想看见我，我就先走了。”

顾仟紧了紧握着楚亦星胳膊的手，留恋地看着他，黑眸里情绪翻涌，但最后还是松开了他，转身离去。

楚亦星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