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东磨牙:“不用你管!”
我哼了声,低下头继续啃我这根牦牛干,虽然咬不动,但是挺好吃的,越嚼越有味道。
我要把我的嘴堵上,我其实想问很多,比如秦雪声的画展确定在那个地方了吗?他一定喜欢哪儿吧?要不不会把画展的第二站选在那里,那儿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听着梵音,看着每一个来磕等长身的人,心灵最澄清的地方,无论有多少欲望在那里都会被洗干净,那是每个画家都心之所向的地方。
我不吭声了,张振东又说我:“哑巴了?!就知道吃!”
我骂他:“那里那么多的取景素材,你但凡是画一群羊都比你画的云好啊!”
张振东切了声:“滚犊子吧你,也没有见你画的好到哪儿去,你当年去写生,画的那羊你自己好意思拿出来看吗?缺了几条腿,你没数数吗?”
就这态度,这天还能聊下去吗?
我不想跟他聊了,我看小瑾玩,我的这个客厅太小了,转头就能看见他,顺便也连盛蕴也看了。
盛蕴给小瑾带的礼物都非常精致,一把漂亮的小匕首,纹路雕刻精美,盛蕴给他□□:“小心,别割着手。”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递给他了,小瑾也接过来把玩了一会儿,再合上的时候,盛蕴把刀鞘给他,小瑾自己扣上了,一点儿都没有伤到手。盛蕴看着他眼睛带笑意。
我深吸了口气,我想我要是跟小瑾一样就好了,哭一场能得到所有人的安慰。
小瑾把匕首放下后,又拿起跟拨浪鼓一样的一个转经筒,拿着转了一会儿后竟然从里面拽出一张纸条来。这个我知道,里面可以写藏族的祝福语,也可以写佛教的六字真言,但小瑾拽出来的这个是一段话,看笔迹还是盛蕴的。
小瑾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念:“
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也许天空上有成千上万的星辰,可是你是我唯一惦念的那一颗,是我每天都要抬头看一眼的那颗小星星;是唯一属于我的星星。
对我来说,你是我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我世界里的唯一。
至小瑾。”
小瑾已经认识很多字了,他用软糯的话把这一大段话念出来,我觉得我胳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我没有想到念课文是这种感觉。
我很有礼貌,我硬是忍着没有打寒颤,我顾全了盛蕴的面子,但张振东毫不客气的道:“我这怎么听着像是情诗一样,老盛,你写给小瑾合适吗?”
盛蕴一向都是很理智的,但他这次再也没有忍住抄起一本书扔到张振东身上了:“你没有文化就不要说话,这是《小王子》!”
他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了,但张振东接过了书还在说:“《小王子》我倒是听过,但是这怎么听着还是像情话呢,什么唯一、独一无二的,还玫瑰花呢?我记得好像里面还有个狐狸精,说什么要驯养的,养成游戏吗……”
他后面的话被盛蕴打没了:“闭嘴!”
他语气显然是被气晕了,我低着头笑,哈哈,好好的《小王子》被张振东曲解成这样。
看我笑成这样,张振东不愿意了:“你文化好?你知道?”
这个我还真知道,这是幼儿园老师让父母必读的书,他们给的解释更专业一些: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当你成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便成为了你的父母。我们之间也就有了一辈子的联系。你是我的唯一,我也是你的唯一。
讲的是父母与孩子的关系。
但是现在被张振东曲解成这样了,曲解到我都无法跟他解释,因为我都被他带歪了,哈哈,狐狸精。
我摸着我的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张振东还问我:“怎么了?有那么好笑吗?”
盛蕴等我笑完后,才看着张振东:“你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张口;你,”他指着我说:“你以后不要再教坏小瑾了!”我们两个在他心里一定成了那种满脑子里都是那些黄色废料的家伙。
我现在笑的也张不开口了,张振东也咳了声不说话了,于是终于轮到小瑾了,他软糯糯的问:“盛叔叔,这是你给我的吗?”
他终于喊出盛叔叔了,于是被叫盛叔叔的人顿了下,再出声时,声音都有点儿哽咽了,为了留着他的面子,他只点了下头:“嗯。”
我看着小瑾眨着眼睛看他,还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确定他的话,刚刚盛蕴抱着他在阳台上说的那些话也就是这个,虽然说的语无伦次,但小瑾应该是想起来了,于是他也眨了下眼道:“盛叔叔,我也每天都很想你,每天都想。”
这次盛蕴伪装不下去了,他直接把脸扭开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声音明显的哽咽:“盛叔叔每天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