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涵去了医院,连带复查,因恢复情况还不错,医生就给她拆了石膏。她往电梯那边走的时候,因过分专注看医生写得病例,一头就撞上了一个人。她连忙说对不起,那人也说没事。
随后两人都是一怔。
秦以涵抬起头,就看到一张已经很久不见的脸颜司明。
颜司明穿着他惯穿得白大褂,白大褂上别着一支钢笔,容色俊朗,饶是谁都会多看一眼。
颜司明原本温和的脸在看到她之后,顷刻就冷凝了起来。目光却在她手臂上一扫,她的手好了?
两个人上次见面的时候,都极尽讽刺之能,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底下一般。也因此,秦以涵看到他之后,脸色也不怎么好,扭头便走,颜司明也是目视前方。
两人方向相反,如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然而。刚迈出一步,一道力量又将两个人锁住了,同时响起颜如玉娇俏的声音:“哥!姐!”
秦以涵与颜司明撞了个脸对脸,又都相互地别开眼,倒是颜如玉很高兴地说:“哥,姐,好巧,我们兄妹三个居然在同一家医院里碰到了!一定是有神在暗暗为我们牵线。你们说是不是?”
“牵你个头,我就在这里工作。”颜司明巴拉开颜如玉的手,“你怎么又来了?又逃课了?”
可见,颜如玉是这里的常客。
颜如玉挽着秦以涵,噘着嘴道:“姐,你看,他一看见我就训我,好像我只会逃课似的!你以为我喜欢来这个满是药味儿的地方啊?是我舍友不舒服,我陪着她来看大夫了。”而后又打量着秦以涵道,“姐,你手臂好了?你怎么自己来医院了,给我打个电话,我陪你来啊。”
秦以涵心里暖暖的:“嗯,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平时还需要多注意一些。你同学怎么了?”
“就是感冒。”颜如玉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打了一个喷嚏,“姐,你去看你爷爷奶奶了?他们身体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待秦以涵说完,颜如玉又道:“姐,你上次来我家,他们谁也不告诉我,真是讨厌。今天你来我家好不好?你回家的这段时间,妈妈总是念叨起你。哥。你说是不是?妈妈是不是常念叨起姐姐?”
秦以涵光顾跟颜如玉说话了,这时才注意到颜司明一直站在那里。他还站在这里干吗?想听听她后续的“悲惨世界”吗?
颜司明依旧冷持着脸:“我没听见过。”
“哥!”颜如玉推了推他,谁知这时秦以涵却道:“如玉,回去告诉妈,我过两天就去你们家。”
她结婚的事,总要告诉母亲一声。
颜如玉立刻高兴地应下了,待秦以涵离开后,颜如玉感叹道:“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姐说主动要来咱们家呢。我要赶紧给妈妈去打电话!”
颜司明看着秦以涵乘电梯下去的背影,总觉得她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么偏激了。
……
自从黎暮离开她家之后,两个人就没了联系,她甚至连他手机号还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其实没联系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被硬凑在一起的人,虽然相处了两天,但依旧是两个不甚了解的陌生人。
可是,她心里却有小小的失落感,有时会看一眼手机,有时也会想,他不会还在生气吧?
对于答应跟黎暮结婚的草率,她现在没有一丝迟疑,反而……似乎还有着小小的期待。期待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第二天一大早,秦以涵打扮了好久,才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原本她想穿一身凹陷身材的衣服,但小肚上三层起伏的赘肉,让她顷刻就把衣服丢在了一边。
减肥,一定要减肥,变回原来的那个她!
因为之前跟主编吐露了“实情”,所以秦以涵一出现在报社,就连看大门的保安都好奇地盯着她。秦以涵就一路“享受着”这样的眼神上了楼。
本来她已经一鼓作气,打定主意要让胡立新彻底在报社里抬不起头来做人。然而,从同事嘴里她才知道,她跟胡立新的事情确实在社里闹得沸沸扬扬,但胡立新丝毫没有半分羞耻心,人家甚至还高升了,被调去了新成立的杂志,做美编平面设计组创作总监。听说,每天早晚胡立新的男朋友都会车接车送她,殷勤得很。
秦以涵听得是眉目冷凝,她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胡立新没有辞职或者抬不起头来见人,反倒还高升了?就连一个车轱辘都买不起的林楚文居然还开上了车!这真是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气没出,她倒是被主编叫过去训了一通,让她“女人当自强”,为了一个不值得男人把自己和工作都搭进去,就是猪脑子。秦以涵感激主编把她的事“传播”了出去,主编此时也是对胡立新很是鄙夷,秦以涵保证她一定会好好工作,做个女强人。于是,主编就给她一个做女强人的机会。
有市民给他们报社打了投诉电话,说一个酒吧经
常深夜有色色表演和色色服务,希望他们能够报道出来,还他们一片安静主编的意思,是让她和一个男同事大包去暗访、装嫖客!
如今,她的伤才刚刚好,就领了这样一个“好差事”,她本想拒绝。主编却头也不抬地说:“你该去找个男人发泄发泄了。”
秦以涵几乎是脸红脖子粗地从主编办公室里逃了出来,她的第一次还是在三周前那个如噩梦一样的夜里丢失的。
漆黑绝望的夜。她被那个男人钉在了床上,只有撕心裂肺的痛和无尽的黑暗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