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奕每天就靠在他的床头等啊等,也不说话,慢慢的把手覆上连庆勇没有吊着点滴的手背,轻轻揉搓,管子走的第五天,一个好消息,连庆勇醒了。
但,也就是醒了,因为出血严重而且清醒时间拖得太长,他已经不会说话了,严重的偏瘫,目前只能躺在床上。
连奕握着手机想给管子打个电话,说什么呢?就说,爸爸醒了,我很高兴,这样,就好。
这几天的新闻总是出现缅甸的报道,说尸体已经运出来,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家属也得到了丰厚的体恤金,紫金集团在形象上给人留下了亲民护民的印象,事情平息的很快,股票有所回升,最重要的是,有这样一幅画面,一位已故矿工的妻子,抱着她的小儿子,拉着一个中国英俊青年的手,满脸是泪的说谢谢,她怀里的小孩,笑着,伸过手去在玩中国青年的领带。
连奕微微的弯着嘴角,把手机拿到连庆勇面前,她说:“爸爸,您看,管小天是不是特别傻?那么热的天穿西装,他很少这样的一本正经。”
连庆勇的嘴巴,在连奕唤他爸爸的时候扯着动了动,努力发出嘎嘎的声音。
“您放心,事情解决的很好,管小天他比我厉害的多。”
连庆勇还在努力,依依啊啊的发出含糊的单音,手指,抬起又落下。
连奕牵住他的小指,“要快点好起来,我会乖一点的。”
护士进来给连庆勇翻背防褥疮,连奕握着手机出去了,站在楼梯间给随着管子去缅甸的连庆勇的随身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小姐!”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小时以后的飞机,现在我们正在赶去最后一户家属的家。”
从电话里听出来很嘲杂的声音,连奕努力想从中听见管子的声音,却只有她不懂的缅甸语。
“恩,不要告诉管小天我打过电话。”
“好的。”
管小天,我现在,很想你回来。
我那么想你,觉得自己离不开你了,这样,是不是可以结婚?
一个小时后,管子登上回国的飞机,几个小时后,飞机停在l市军用机场。
马不停蹄的,赶往发生透水事故当地县的派出所。
矿长和工头已经被关了起来,在中国,死了人,就得有人出来顶住。在这里,一切有违社会主义和谐的事情,都必须低调解决。
管子对他们说:“三年肯定跑不了,你们的家人,我会负责。”
本来就跑不掉的责任,但因为有管子的一句话,带着手铐的矿长和工头心甘情愿了。
最后一具尸体出来后,政府低调的运作,有关方面的官员,该停职的停职,该下台的下台,省委省政府还通报批评了一顿,就连宗政浩辰也没有逃得过,检讨什么的,都要表示一下。
管子安排好派出所的事,让秘书给派出所所长和值班警员送了礼品,就为了让里面的人好过一点,之后,去了遇难人员的家里。
站在小院外面,就能听见悲惨的哭声,管子握紧拳头,进去了。
一个男人,对于家的重要性,为什么男人是天,管子现在终于知道。
这种时候,除了给钱,真的,没有什么余下的可以做了。
这不是冷血,有了钱,孩子可以不用在贫困的环境长大,已经没有了爸爸,就要跟妈妈好好的过下去。
管子的眼睛熬出了血丝,他的鼻头红红的,忍着眼里的泪,那个时候,连庆勇对他说过:我老了,需要接班人了。
在l市的报纸上,对于此次矿山透水事故的报道,只出现了死亡人数,事后政府安抚工作,紫金集团负责人主持相关工作,等正面信息。
而管子今后的身份,却在这次事件中确定了。
管子站在连奕的背后,她点着一根烟,没有抽,夹在手指尖,看着楼梯间窗外的天空。
管子上前,拥入怀中,笑着在连奕耳边说:“哎呀呀,爷不在你个小丫头就这么想爷啊?哈,爷这样帅气,屁股给你玩,要不要啊?”
连奕刚好一口烟含进嘴里,突然被这么一下,呛到了,还很没面子的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