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是忘记了,她是聂家的家主。身为家主,就注定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拥有的幸福童年,她注定不能拥有。从懂事开始,她一直都在学习如何保护自己。
毕竟想对她下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楼山白并没有多少畏惧。事实上,他曾经遇到的情况比现在还要危险得多,“聂小姐,你该不会以为你们两人就可以对付得了我了吧?”
他的人可不少,这两人是根本没办法逃的,更别说谢千彤和陈思锐的人也在。
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聂合欢摇头,否认道,“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只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在今天跟你们做个了断,所以楼堂主不用担心。不过,其他人怎么想就是他们的事了。”
这话说得楼山白眉心一跳。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想明白,谢千彤和陈思锐就带着人赶了过来,团团的把她围住,“聂合欢,我说过,你是逃不掉的。”
瞧见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有见她眼露凶光,聂合欢知道她多半是想直接不管不顾的对自己下手了。刚想让人小心点,就见周围忽然冒出了很多人,为首的梓涵、梓铭俩兄妹正担忧的看着她。
“你!”
她的人是怎么查到这里的?
更让人惊讶的还不只是这些。
楼山白、谢千彤以及陈思锐忽然觉得眉心一紧,下意识的看了看对方,发现他们身上有红点,惊骇的失声喊道,“狙击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聂合欢收了笑,心有灵犀的望向一个方向。那里,本应该还在京城的祁贺带着青罗走了出来。
“我来了。”无视掉众人,祁贺自顾自的走到聂合欢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眼神不住的打量她,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郑重道,“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心里暖洋洋的,聂合欢又重新露出个笑容,这回是真心的,“嗯。”
谢千彤呆呆的看着祁贺,看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眼中只有聂合欢一人,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紧,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祁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京城吗?
祁贺连回答她的欲望都没有,扫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视线放到陈思锐身上,看见他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冷笑出声,“你可真是长本事了,竟然对我的女人下手。”
好歹也是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也曾一起出生入死,陈思锐哪儿不知道他现在是动了怒,有心想解释,但想到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能道,“反正在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没有我们这些兄弟,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祁贺气极反笑,“没有你们这些兄弟?你所谓的兄弟就是对我下手,对我的女人下手,嗯?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所做的那一切不也都是为了女人?”
要不是因为谢千彤,他能背叛自己,能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这话反问得陈思锐无言以对。
他的确是为了谢千彤。
“祁贺,我对你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只会拖你的后腿。”谢千彤却是半点都不感动,眼中只有祁贺一人,“祁爷爷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她根本得不到他家人的承认。
“我们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祁贺总算是肯回答她的话,不过眼中充满了厌恶,“这几天的账,我们慢慢算。”
他根本不着急。
听到这话,谢千彤和陈思锐面色俱是一变。
他们明白他所谓的算账有多恐怖。
“你不能那么做,要是我们家里人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就算你是……”
后面的话,全都消失在祁贺的眼神里。
让那两人闭嘴之后,祁贺看向楼山白,古怪的笑了笑,“似乎半点都不紧张。”
楼山白嗤的笑出声,眼眸闪着自信的光芒,“祁少,我的确是不紧张,毕竟咱们两人真要打起来,谁也赢不了谁。”
他带来的可不止这点人。
闻言,祁贺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他身边的聂合欢倒是笑盈盈的出声,“楼堂主,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点本事吗?现在我的确是不能耐你何,但是我本来也没打算今晚解决掉你啊。”
这话说得楼山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你说没有你坐镇,你的人能不能抵挡得住宗帮主呢?”聂合欢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不紧不慢道,“我估算了下时间,此时战况应当已经差不多要收尾了呢。”
在祁贺离开之前,她就已经猜到楼山白要出手,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而已。
不过这点并不妨碍她和宗嘉言合作。
只要他被自己的人缠住,宗嘉言就直接带着他的人直捣楼山白的大本营,给他来个大清洗。即便这样不能彻底解决楼山白,也能让他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根
本无法再对他们出手。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可以继续慢慢蚕食他的势力,直到他彻底崩溃。
楼山白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
他的确是没有料到短短的时间内,聂合欢就已经和宗嘉言达成了协议。
该死的,是他大意了。
有点恼恨的想着,楼山白咬牙切齿道,“你也别太得意,他能不能拿下还不一定呢。”
宗义帮早就被自己架空了,说难听点,现在宗义帮的实际操纵者是他而不是宗嘉言。自己这边占有优势,即便自己不在,真木也可以抵挡住他们,直到自己赶回去。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看着梓铭走上前,同样把自己手里的枪对准了楼山白之后,聂合欢凉凉的提醒道,“我的人可也不是吃素的。”
今夜注定是场恶战。
“聂合欢!”
不再理会楼山白,聂合欢看着他带来的人,勾唇笑道,“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我就先拿他来开刀。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说一就是一。你们谁不信,可以试试。”
今夜他们的胜算最大。
除了这些人,他们还有隐藏在黑暗里的狙击手,谁敢轻举妄动,她就直接下令先解决谁。
谢千彤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无比的嚣张,心中的怨恨都快要爆出来了,“聂合欢,你有什么好张狂的。要是没有祁贺,你现在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所依仗的不过是祁贺而已。
聂合欢斜眼看她,一字一句道,“是啊,我就是仗着他,怎么了?”
他是她的丈夫,她偶尔靠着他又如何?
祁贺本来以为她会否认,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理直气壮的说靠他怎么了,顿时心花怒放,觉得自己连日来的劳累都消失,所有的一切能换来她这话都是值得的。
她总算是不再把自己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这话对谢千彤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尤其是祁贺还满脸的欢欣和宠溺,丝毫不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的模样,更让她万箭穿心。
为什么能得到他这样宠爱的人不是自己?
越想越觉得崩溃,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谢千彤眼神一变,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把枪,直接瞄准了聂合欢,“我要杀了你!”
这样的变故并没有吓到聂合欢。
她刚想闪躲,眼角余光瞄见身侧的祁贺动了动,然后是“砰”的一声枪响。
“啊!”
短促的惊呼声,谢千彤手里的枪直接掉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胳膊,眼泪都快下来了。
“千彤。”陈思锐又惊又心疼的冲上来,紧张兮兮的盯着她手上的胳膊,然后怒不可遏的转头对着祁贺吼道,“你怎么能伤她呢?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舍得对她下手!”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祁贺懒得再理会。
这人已经偏执到一定的地步,没救了。
谢千彤受了伤,陈思锐又一心只顾着她,他们带来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反抗的余力,直接被祁贺的人带走。至于楼山白……
聂合欢打了个电话,“宗帮主,我这边解决了,人是你来带走呢还是我先关着?”
电话那头,宗嘉言冷漠的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刚想说话,却见自己的属下匆匆赶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面色猛变,话都来不及说就直接挂了电话。
“你再说一遍?!”
感受到他无比强烈的愤怒,那人吓得低头弯腰,根本不敢看他,“是夫人带着人强行闯进学校直接带走了小姐,我们的人想拦住他们,但是他们人多,我们兄弟几人都受了伤……”
“楼!梅!”
宗嘉言愤怒得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手机砸到地上。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全力追查楼梅的下落,要是巧芙出了事情,你们都给我去陪葬!”
她是他的全世界,要是他的世界没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是!”
被挂断电话的聂合欢微微皱眉,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宗嘉言不会无缘无故的挂她的电话。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对梓铭示意,“把人绑起来,带走。”
楼山白并没有反抗,甚至还冲着聂合欢得意的笑着,“聂小姐,现在谁是渔翁得利还说不准呢。想知道谁能笑到最后,我们走着瞧吧。”
聂合欢呵呵两声,“是啊,我们走着瞧吧。”
等到他们把人都带下去,聂合欢这才摇晃了下身子,差点跌倒在地。要是祁贺一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只怕她真的要摔倒了。
“没力气了。”苦笑两声,聂合欢揪着他的胳膊,“你抱我吧。”
不用她说,祁贺本来也是打算这么做的。直接把她报上车,他也不放开,仿佛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让人找了件大衣来给她保暖,“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知道
吗?”
聂合欢顿了顿,然后道,“我觉得我臭了。”
就算没有洁癖,几天不能洗澡也要把人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