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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对於北京的所有学生来说,都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学期。开学第一天老赵就向全系学生转达了学校的要求:少去外面饭馆吃饭,少去人多的地方,要勤洗手,注意卫生,一旦有发烧的迹象立刻去医院,不得耽误。

苏夏作为生活委员,当然要积极响应贯彻系里的号召,尤其是第一条。刚好李玦给了他两袋小肥羊火锅底料,立刻就派上用场了。

周末的时候苏夏拉著沈梧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电磁锅和一大堆涮菜回来。两人在十号楼门口停下了,打电话把袁林翰叫出来。袁林翰提著个硕大的旅行包出现在舍友面前,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来来,把菜装里面,小心被发现。”

这样的掩饰实在是天衣无缝,三人顺利地躲过了楼管阿姨的鹰眼,一路奔回宿舍。袁林翰已经把桌子收拾出来了,沈梧把白菜香菇土豆冬笋大葱拿去水房洗干净,那两人在屋里准备碗筷。

这顿火锅吃得大家心满意足,一共消灭了一斤羊肉,一袋蟹足棒,两袋鱼丸,以及蔬菜若干。沈梧倒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火锅味儿好浓啊,太幸福了。”

苏夏有一点点不安:“不会把楼管招来吧?”

话刚说完,就有人砰砰敲门了。三人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警惕地对视一眼,尽量镇定地问道:“谁?”

识别度极高的衡毅特有的腔调在门外响起:“我是衡毅呀,来还苏夏作业的。明天我懒得上课了,你们替我把作业交了吧。”

屋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拍拍胸口。袁林翰翻个白眼:“靠,吓死我了,他还真会挑时间!”

沈梧跑过去开了门,把作业接过来:“辛苦你啦,跑这麽远。”

衡毅很淑女地笑笑,又睁大了眼睛捂住鼻子:“这是什麽味儿?太冲人了!”

“啊……没什麽的……”

衡毅没给那三人解释的机会,自顾自地尖叫起来:“啊!你们居然在宿舍吃火锅!”

屋里三人彻底石化了。

十分锺後,衡毅嫋嫋娜娜地离开了,剩下的三个人被叫到楼管办公室训话。沈梧笨嘴笨舌不知道怎麽为自己辩护,於是一直不吭声地垂头听训。苏夏和袁林翰配合得倒是挺默契,,99再三保证下回绝不再犯,并指天发誓这次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都是被最近的新闻给吓到了才会做出这种傻事,甚至还搬出沈梧当挡箭牌:“阿姨,他才刚满17岁呢,这麽小的年纪,要是档案上被记上一笔多可怜啊。”

阿姨看一眼乖乖巧巧的沈梧,终於动了恻隐之心:“好吧,那我就不通报了。你们把锅端过来,我替你们保存著,大四毕业了再还给你们啊。对了,明天每人交份检讨给我。”

可怜这口花了100多rb的电磁锅,只用了一次就被没收了。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躺下,袁林翰愤愤不平:“太他妈的凑巧了,衡毅从来不来宿舍,一来就捅这麽大个娄子!”

苏夏没理他,撑著脑袋朝沈梧床上望:“这傻孩子,不会真被阿姨吓傻了吧?放心啦,说了不会记过了,还苦著脸干嘛。”

沈梧觉得很不好意思:“刚才多亏了你俩,不然铁定要完蛋了……那个,要不我帮你们写检讨吧,反正我也没事做。”

“你还真是厚道,”苏夏笑道,“最後还不是靠你才让阿姨心软的?”

袁林翰从上铺伸只胳膊下来:“打住!姓苏的这次你就别向著他了,给我个机会偷懒行不?”

沈梧立刻开始动笔了。沈梧做事总是不自觉地要求完美,就连写检讨也是。不但要写出三种风格,并且三种风格都要写得真诚有文采。袁林翰洗漱完回来见他还趴在桌上奋斗,|qi-shu-wang|忍不住咋舌:“随便写写就可以了吧。”

苏夏凑过来摸摸沈梧的後脑勺:“不要妨碍我们沈小朋友的发挥,让开。”

沈梧得到了苏夏的鼓励,乐滋滋地将自己完美至上的理念发挥到极致,改了一遍又一遍,一点多才睡下。沈梧的觉原本就多,这样努力的结果当然就是第二天汇编语言课上困得睁不开眼睛,趴在桌子上睡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