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对与他人之间的性活动不感兴趣。 (5)

重生之千金媚祸 等白 13509 字 4个月前

儿,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安浔转身,看见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小娃娃开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个包。

老太太看见安浔愣了愣,两秒之后安浔反应过来,过去帮老太太把包拿了。

老太太怀里的娃娃睡着了,死沉死沉,郁勇听见动静,擦了手从厨房出来。

“妈回来了啊,宁宝睡了”郁勇招呼一声,从老太太手里把小娃娃接过来,那是个女娃娃,看样子也就三岁左右。

“啊,睡了一路了,你先抱床上去,我一会儿绞了毛巾给她擦把再睡。”

老太太交代一句,扭了扭酸痛的胳膊,回头再瞥了安浔一眼,远远听郁勇介绍说是新招的实习生,微微点了点头。

“忻娘家家的,还是不当警察好,太危险,要入警职也就做给文员就行了,后勤更好。”

把安浔上下打量了两眼,老太太没头没脑丢下这一句,郁勇放下孩子出来,老太太转身朝里间走去。

郁勇利索的撩了撩袖子:“还有几个碗,刷完就走。”

“好。”安浔应了声,转身回去继续收拾,片刻之后她把最后一个瓶子丢进垃圾袋,抽紧袋子提到了门口。

厨房里水声还在哗哗作响,安浔在客厅了站了一会儿,偏头望上刚刚老太太去的方向,顿了顿,无声跟了过去。

客厅里铺着地毯,安浔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她经过厨房,一路走过点着小灯的走廊,最后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前。

郁勇家是三室一厅的结构,刚刚回来的老太太应该是郁勇的妈妈,抱着是她女儿,之前张弘说过郁勇的丈夫是个国际刑警,常年在国外办案,难得回家。

安浔站在走廊尽头,四处打量一眼。

门上有玻璃的是卫生间,挂了一个娃娃日历的是孝房,主卧的位子会比较隐蔽,该是在孝房对面,那么厕所旁边的那个房间,又是什么地方

想着,安浔微微眯起眼来,往前一步伸手扣上门把轻轻一拧,房门悄然洞开。

三室一厅的房型,多出来的不是书房就是客房,门开的时候,安浔只觉一阵幽冷的风迎面而来,耳边甚至响起纸张轻动的沙沙声,那一刻她想,她该是找到了今晚过来的目的地。

想着的下一秒,安浔伸手摸到墙上开关轻轻一按,天板上的吸顶灯闪烁了一下亮起,白炽灯冷色调的灯光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入眼,一间小小书房,陈设无比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空旷。

当然,这时用上“空旷”二字却也并不恰当,因为这间没什么家具的房间亦是可以用满溢来形容,若是算上里头非比寻常的装饰的话。

站在门口,安浔偏头打量,看着整个房间里,除了窗户和文档柜所在的地方,其余整整三面墙壁,都被各式纸张覆满。

那是剪报,文件,地图,案情分析图,便是连地板上都堆满了一摞摞文件夹,层层将唯有的一张书桌一把椅子环绕在内。

她闯入了一个资深工作狂的地界。

苍白的灯光下,安浔神色很淡,缓缓走进房间,她环顾片刻,在一面墙边停了下来。

那整面墙是一个案子。

安浔抬眼,淡淡望上斜上方那张影印出来的照片。

黑白的图像上,两个搂在一起的女孩,模糊中,同样青涩的笑脸;

四年前的双胞胎碎尸案,就是当年辛蓝辛紫的案子。

那案子发生在市区,当时属晨湾区管辖,郁勇作为当时晨湾区刑侦队成员,曾经参与了整个案件的调查。

安浔跟在郁勇身边,已经三月有余。

郁勇这个人,比起最初她认为的,要有趣上一些。

她原以为她是个爱讲大道理大空话的傻瓜;

相处之后发觉原来并不是。

郁勇从不讲空话;

当然,她的确很爱讲大道理;

综合之后形成的奇葩局面便是,原来她是个真心相信那些大道理的,特级大傻瓜。

此刻看着贴了满墙的“前朝悬案”,时过境迁之后,安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却也更加感兴趣起来,直至郁勇洗完了碗,找到书房来。

她轻靠在门口,打量着墙边的女孩,看她面对着这样震撼的案件墙,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

安浔的个性,太过寡淡。

那样的寡淡,并不是内向的人不善于表达情绪的那种,而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虚无和莫不关心。

这样的态度,从她的眼睛里,能很明显看出来。

此刻,对着案子她还不如盯着一锅鱼肉积极,看到这里郁勇轻叹了口气,扬手在门上敲了敲,走了进去。

“喝茶么”

郁勇走到桌前,从保温瓶里倒出一杯水来,安浔接过捧在手心,感觉温暖了许多。

“这是四年前的案子了,当时很轰动的,双胞胎碎尸案。”

郁勇靠上桌沿,轻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你也听过吧,当时在临江几

乎家喻户晓。”

安浔点头,郁勇回眸望上墙上的剪报。

“这是我入刑侦队办的第一个案子,第一次就遇到大案,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当时我跟的是晨湾区刑侦队的王队长,起早贪黑整整跟了案件大半年,当然最后结果你们都知道,当年的案子没破,一年后王队长退休,案子彻底搁置。”

郁勇回过头来:“知道为什么么”

安浔弯了弯嘴角:“案子破不了,自然是因为找不到凶手。”

呵,是啊,郁勇轻笑一声,低头自语:“是啊,很多时候要让一个凶手彻底隐匿,太过容易。”

那一句,很轻很淡,那是郁勇难得会有的语气。

安浔没有深入聊案子的想法,并不接话,微微偏头的时候她想,这时若是能点根烟,一定更符合郁勇的心情。

第一次参与的命案,直至老队长退休都无法侦破,终是成了遗憾。

所以她这是要告诉她,身为一个执法人员,不该在心中留下遗憾,即便已经过了四年之久,即便案子的深入依旧困难重重,但是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就不该半途而废必须勇往直前下去

这的确很符合郁勇一贯的作风。

安浔没有表态,微弯的嘴角带出一抹意味深长:“刚刚您母亲跟我说,女孩子做警察不好,要我不要入警职呢我想,是不是跟那边柜子上供奉的灵位有关”

这个屋子里,除了墙上当年的案子之外,第二个吸引了她注意力的,便是墙角文件柜盯上的黑白相框。

那是一张灵像,上面是个很年轻的女孩,五官眉眼同郁勇有些像,穿着一身警察制服。

“是么,这么跟你说了啊,也难怪”

郁勇轻叹了口气:“那是我妹妹,很多年了,因公殉职。”

v179 日本之行!

郁勇出身警官之家,从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那是多么硬朗的家庭氛围。

郁勇父亲是现任某局副局长,家里当警察的亲戚也很多,当年两姐妹长大后均填报了公安类大学,没想到毕业没多久,小女儿就卷入了一场爆炸案,为营救人质殉职。

当年的这个案子还是很轰动的,安浔调查过郁勇的背景,也了解大概。

至亲的离世到底不是几个表彰几面锦旗可以弥补的,之后郁勇的母亲就一直心有郁结,甚至无法在家里供奉灵位,才把灵位设在这里,偶尔过来祭拜。

所以这就是这样根正苗红的家庭,培养出来的精英分子;

可以为了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牺牲生命,也可以将一个悬而未决多年,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案子摆在暗处,独自跟进。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无私,也可以说是傻。

明明这个世间,太多的东西都无法左右,芸芸众生,能做好的只有自己,能改变的,也只有自己。

为了他人牺牲就很无私么那自己家人的痛苦如何来算

当年的碎尸案破获了就算成功了么,那这个世上还有多少案子沉溺在暗处,浮出水面的,又有多少得到过公正对待

就像一潭黑水,深不见底,倒入一碗清水进去,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只顾好自己,顾好最在意的人,不要妄图改变世界,这是安浔的人生观。

所以她能看到,却是完全看不懂郁勇的人生观。

她看不懂她坚持的东西,也不懂她奋斗的方向,在她看来腐坏的东西是从骨子里烂出来的,再将表面镀得光鲜,也掩盖不住那股臭味。

于是越是了解,越是看出郁勇是什么人之后,因为那份奇异的信念,因为与自身的截然不同,反倒让安浔对郁勇越发感兴趣起来。

另一边,郁勇并不知道安浔对自己已经分析良多。

当然,安浔在观察她,她亦是在观察安浔,不似唐少辰的审视,而是带着几分女人特有的细腻,其实安浔心里的想法,郁勇也并不是全然不清楚。

这是个特别的孩子,就像之前她跟唐少辰聊起的时候,他告诉她安浔的天赋不是一朝一夕得来,她了解太过别人不了解的东西,熟知异变心理。

就像刑警见过太多血腥命案,心理医生见过太多人性扭曲,直面黑暗的人很容易跨入禁忌空间,直至习惯于将目光锁定在暗处,再也不去留意光明,最终身陷囹圄。

郁勇对安浔的评价很高,也不似唐少辰那样偏激,再怎样安浔都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她对她生不出一点敌对心来。

她只是不懂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为什么心底会有他人几十年都生不出的冰冷苍凉来。

想着,郁勇微微偏过头:“你觉得,制度,是个怎样的东西”

安浔正抿着茶,闻言抬头:“制度是规则,是约束人行为的东西。”

她给出教科书上找得到的答案,在所有人面前她都很少直白表露什么看法。

郁勇深深望了安浔一眼,回眸看向前方的案件墙:“我知道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如今我们生活中存在的制

度很糟糕,千疮百孔充斥各种黑暗,大多人都不屑一顾。”

立法,司法,执法,从来都是个复杂的论题。

订立制度的过程就可能有失偏颇,执法的过程中人为操纵的空间就更大。

最后一道司法审判,当在立法和执法都出现问题的,便是最后一道防线;

而事实证明,这一道防线在遇上权势同金钱的双重攻势时,防御力往往异常薄弱。

21世纪,网络时代来临,越来越多人通过虚拟媒介,探知到了发生在世界各个角落,原先难以知晓的信息。

这些信息有真有假,带来巨大冲击。

而人一生中,本就冲突矛盾不断,在鲜为人知的黑暗曝光后,在与他人的情感产生共鸣时,信息带来的影响被无限放大,最后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早先曝光的“少女猎杀案”,就是很好的例子。

年轻女孩的死亡成为了媒体最佳的卖点,官家子弟的卷入,将舆论推向高氵朝。

这个年代大家生活压力都不小,各阶层之间本就矛盾重重,案件成为了很多人发泄的平台,之后涌现的信息里几乎是一面倒的斥责同非议,教育界,司法执法界,警界政界,无一不被牵连。

最后案子真相到底如何,涉案的严昊涵最终是死是活,已经无人关心。

配合着自己的经历,大家纷纷提出符合自身利益的结论,得出这个国家就是,官员官官相护,警匪一窝

官二代富二代们横行霸道杀人都没人管,最后要不是民间英雄除暴安良,还不知有多少可怜的无辜少女遭殃

所以司法执法机关的都是垃圾,靠他们,我们还不如靠那个自称审判官的nyx,坏人反正都该死,就让他把这些人统统杀掉好了

你看,多么的义正言辞

“只是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那自称审判官的nyx,他的标准发生了变化,把小偷小摸或者诽谤造谣都当成了可以判决死亡的标准了,会怎么样”

“或者说,一旦一个nyx成功了,之后更多的nyx效仿,最后被有心之人利用,打着审判罪恶的旗号开始为自身牟利,滥杀无辜的时候,又会,怎么样”

淡淡话落,郁勇回眸望上安浔黑沉的双眼,她承认今晚她说的所有话都是刻意为之,安浔也一定知道,只是那又如何

她的确爱讲大道理,但是很多道理之所以大,是因为那是生存之本。

“依赖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是最危险的心态。人心异变,唯有能真切摆在所有人面前,借由政权同军权推行出来的东西,才拥有公信力。”

“就像纸币只有国家承认它的价值那才是钱,制度规则,也只有所有人都看得到,所有人都能坚信它运行的基准是什么,才能让人长久安心。”

“否则,一旦制度垮了,大家就会发觉自己一夜之间去了阿富汗,去了伊朗,开个店随时可能被抢,走个路随时可能中弹,因为在那样的地方制度已经不复存在,维护人民生命安全这最基本的准则,都已经失效。”

“这样的时候,当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人有那个闲情逸致坐在电脑前,同他人争论如今现有的这个制度,是多么让人恶心了。”

这是郁勇第一次说出这种话,甚至让安浔微微愣神。

那淡淡一句讽刺,完全不符合郁勇在安浔心中又红又专的形象,却是,她并不是不懂,郁勇所说的话,其实是正确的。

无论如今这个制度是多么的糟糕,抨击着它的所有人,每天却都是生活在它的保护下,太平的煎熬着。

所有人都会说把坏人统统杀光,却为什么不自己做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犯法。

所有人都敢在网上或现实中肆意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只因大家都坚信,在现今的制度下,这些事都无伤大雅,并不会有哪天一觉醒来天就变了,国家会因为这些事就把他们统统抓去杀头,因为这不符合国之根本。

所以也许在郁勇看来,在很多同郁勇有着一样信仰的正直的人心中,nyx做的事,她做的事,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有人最关心的永远都是自身利益。

而她,跳脱在制度之外,企图凭借一己之力挑战一个人人依附的权威,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当触碰到他人的利益,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之前的拥护只用嘴,之后的鞭挞,用刀

回望上郁勇平静的神情,安浔第一次无言。

郁勇并不知道安浔在想什么,今晚她聊上这么多,亦只是为了传达自己的态度,想要让安浔知道她坚持的是什么,在意的又是什么,因为她能感觉到,忻娘其实很好奇。

“所以的确,如今的这个制度里充斥着太多不好的东西,但是这都不是制度本身的问题,而是执行的问题。”

就像安浔见识过太多的人性扭曲,看过太多黑暗一样,郁勇这十来年的人生里,当然也见过太多的不公,接触过各种人性丑恶。

她能坚持下来,当然也不可能只是因为一颗红心一份坚定,唱唱高歌蒙蔽蒙蔽双眼,就能义正言辞的继续做好她的制度捍卫人,如此简单。

“这个世上,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守护,而我选择的,是个我可以做好,也觉得重要的东西。”

“它虽然很糟糕,将来还可能变得更糟糕,但是只要它还在发挥功效一天,只要我还在这个位子上,我就要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不为改变什么,只为无愧于心;只为我每一天清晨我醒来都能安心的认定,我所爱的人,不出意外,都能平安愉快的度过这一天。”

“当然,你可以不这么选择。”

满含热忱的这最后一句,郁勇却收尾在一个转折,今晚第二次,叫安浔微微愣了神。

一贯老神在在的小丫头,有着超出同龄人太多的淡然睿智,这还是郁勇第一次看见安浔露出这样意外的神色,说实话真让她小有成就感。

郁勇笑起来:“怎么,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原以为是动员大会动员你留下,好好发挥你的天赋才能,为守卫全国的平民老百姓做出贡献”

呵呵,郁勇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不用这么想,也不必有压力,人的一生那么短,当然要做自己最喜欢最想做的事,做不到的,努力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才是人生啊”

她叹了口气:“安浔,你知道我从警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感触,是什么么”

“最大的感触啊,是这世上,人的一生,当真,很短啊”

十年间,一个个案子从手中经过,每当遇上年纪轻轻的死者的时候,她都会有这样的感概。

多年过去了,每当待在这个书房里,想案子想到头疼起来活动时,对上那黑白相框里年轻的容颜,她也会有这样的感概。

感概多了,便成了如今这般惜命惜福的个性,人,永远是预料不到下一刻来临的会是什么的,今夜,对着那案件墙,她从未想过破案的荣誉,望上妹妹的灵像,她也从未想过身为一个警察的使命。

她只感叹,每一天,在世上各个角落,都有许许多多年轻的生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走向终结;

在有限的充满未知数的一生里,人又有多少时间能够耽误事实上,根本耽误不起,不是么

微微垂眼对上安浔带着深意的双眸,今晚,此时此刻,郁勇终觉得面前的小丫头有了一些同龄人该有的情绪,勾唇笑起来。

“所以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就努力去做。无需顾忌太多,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这才是最好的生活态度。”

说着,郁勇起身,甚至伸手在安浔头上轻轻揉了两下,那感觉很奇异,话落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走吧,不早了,送你回去。”

警车开道,通行证走起,当晚安浔回到寝室已经过了关门的时间了,却是难得特权了一把,被宿管阿姨放了进去。

回到寝室,洗漱,熄灯之后,很快黎曼曼和苏洛都安静睡了过去,安浔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板,却是难得有些睡不着。

她翻出手机看了眼,居然没有短信

今晚听了一肚子大道理,她胃胀。

结果霍城还给她掉链子,心烦

安浔拿着手机盯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把手机丢到枕头角落里,一翻身睡了过去。

另一头,日本京都。

夜半十点。

和式的一座庭院里,天井细致砂石堆砌出一副阴阳图,石头宝鼎在阵图中央静静而立,月光洒落,衬得细沙中圆弧形的纹路点点晶莹。

一黑衣男子经过木质回廊,在一间房门前止步,跪地低声通报。

不一会儿木门打开,门内同样的位置跪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脸,听取通报之后微微点头,侧身将门拉上。

咚的一声,随着那一声轻响,庭院里的竹子更漏敲上积水石,哗啦一声,旁侧池塘里火红的锦鲤轻跃出水面;

两声之后,宽敞院落再次恢复一片沉静,无人,无声。

另一头,静谧一室,熏香袅袅。

三进制的房间里,和服女人一路小碎步走过榻榻米,到达第一道门前,跪地轻唤。

门开,消息通报,门关上。

一路传递,换过三人之后,最后得到消息的女人轻轻抚平和服下摆,娉婷走入内室,端端跪在一张软榻前,俯身在软榻上人的耳旁轻轻言语了几句。

那是一间很安静的房间,陈设简单。

室内正对软榻的墙上,悬着一副巨大肖像画,上面一个身穿雪色和服的女人,眉目细腻,貌美如。

下一刻软榻上的男人挥了挥手,在跪地女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身边还有一个刚刚正在按摩的女人,被挥开后恭谨后退几步,转身去一旁木架上取来一件外袍。

男人起身,身材魁梧足足高了两个女人一个头,娇小的两个和服美人一前一后将衣袍抖开,伺候男人穿上身。

男人张开双臂,宽厚肩背上大块肌肉寸寸膨胀

,叫人难以直视。

更不必说,随着那个动作,他周身环绕的整条漆黑盘龙纹身寸寸舒展,尖锐龙爪乌黑龙鳞,灯光之下栩栩如生冷冽非常

身前的女人不期然抬眼,一眼对上男人肩头那双凌冽龙眼,微微慌乱低下头去,赶忙扯上那外袍衣襟系上系绳,将所有煞气阻挡。

最后,一身黑色长袍整齐穿戴完毕,男人转身对镜端详一眼,在所有人跪地恭送之中大步离去。

京都最大黑社会组织山田组,旗下堂口六处,聚集帮众数千,拥有世界闻名的杀手组织“魑”,其本家,就设在这个气氛温和的庭院内。

身后浩浩荡荡簇拥一干帮众,披星戴月从内庭而来,最终到达外庭会客间,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抬眼扫了一眼端坐在屋内的人,冷冷勾唇,屈膝跪坐在了一处软垫上。

所有随从都滞留在了门外,唯余一人进入室内,此刻跪坐在门边,沉默抬眼。

对面,相距几米距离的地方,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虎背熊腰满头银发,肌肉健硕的脸颊透出一抹刚毅,正是山田组现任组长,藤本健司。

而他对面,一人静静跪坐,一身黑衣,容颜沉静,那张脸多年未见竟是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是那样淡漠细腻,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