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看着他,小心拢住他的手,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他脸色还很苍白,说话也像是没什么力气:“有点饿。”
病房里自带一个茶水间,有微波炉和冰箱。我怕他半夜起来没东西吃饿着,早些时候特意外卖叫了清淡的蔬菜粥存在冰箱里,这会儿只要拿出来热一下就好。
垫高商牧枭的枕头,我让他等一会儿,自己去给他热粥。
当微波炉运转起来,我维持了一夜的镇定,强装了一晚的从容,忽然毫无预兆的瓦解。
我缓缓俯身,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台面上,眼泪抑制不住地一滴一滴从泪腺里溢出,争先恐后顺着眼角滑落。
手指紧紧攥着大理石的台面,用力到指甲都隐隐作痛。我咬着唇,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那股庞大而汹涌的情绪宣泄完毕。
微波炉里的粥“叮”地热好了,我松开齿关,嘴里竟然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就着一旁洗手池洗了把脸,顺带漱了漱口。边用纸巾擦脸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眼底有些红,不仔细看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的。
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我从微波炉里端出温热的粥,重新回到商牧枭身边。架起桌板,把粥放到上头,让他自己吃。
他估计是真的饿了,用勺子吃了两口,嫌慢,索性端起碗仰头咕噜咕噜灌下,只一会儿便将一碗粥全都喝光。
吃完了,他满足地揉了揉胃,又接过我递给他的热水喝起来,喝了没几口,视线瞥到我,忽地动作一顿,放下杯子问:“你怎么头发湿了?”
我摸摸自己潮湿的鬓角,随口扯了个谎道:“刚刚觉得有点困,就洗了把脸。”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指尖落在我的眼尾。
“之前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你在我床边,瞧着……特别伤心。”他指尖微凉,带着些许药味,“我以为你哭了。”
我蹭着他的掌心,否认道:“没有,我没哭。”
北芥,你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呢?为什么不能大声告诉他,对,你就是很伤心,你一点不希望他再继续赛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