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里躺下来,比往常睡得早,一小时之后却被胃痛醒。每当他消沉的时候,老毛病就冒了出来。他打开药箱,骂了一句:箱子里空荡荡的,他忘了给它配药。他试图用意志力控制住疼痛,也确实相当有效,但再也无法成眠。特丽莎一点半钟才回家,他觉得自己想跟她闲聊点什么,于是讲了葬礼,讲了编辑拒绝跟他讲话,还有他与s的相遇。

“布拉格近来变得这么丑恶了。”特丽莎说。

“我知道。”托马斯说。

特丽莎停了一下,温柔地说:“最好的办法是搬走。”

“我同意,”托马斯说,“但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他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她也过来坐在他旁边,从侧面搂住他的身体。

“到乡下去怎么样?”她说。

“乡下?”他感到惊讶。

“我们可以独自在那里过日子,你不会碰到那个编辑,或者你的老同事。那里的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回到大自然去,大自然总是原来的样子。”

正在这时,托马斯又一阵胃痛,感到全身发冷,感到自己渴望的莫过于平静与安宁。

“也许你是对的。”他艰难地说,疼痛使呼吸都很困难。

“我们会有一所小房子,一个小花园,但要足够的大,给卡列宁一个象样的活动场地。”

“是的。”托马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