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屏蔽区域,手机信号恢复,谢景迟首先收到的是运营商发来的一连串短信,提醒他在考试期间居然有人连着给他打了十七个电话。
谁会在这种时候联络他……?看清楚这些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谢景迟眼中滑过一丝厌恶,将记录统统删除,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下一秒铃声响起,他没看来电人的姓名,接起来第一句就是充满不耐的斥责。
“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谢景迟话音未落便听到男人温和宽厚的声音。
“小迟,你在和谁说话?”
谢景迟霎时噤声,攥紧的手指节泛起青白的颜色。
“没什么,和同学开玩笑而已。”他定了定神,稳住声调,“您有什么事吗,爸爸。”
谢明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没什么大事,打电话问问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听清他的来意,谢景迟有一点想笑,又实在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很荒谬。
从他生病到他搬出七文山,在秦深家住了快一周,谢明耀终于纡尊降贵地联络了他。
“还好,谢谢您的关心。”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道。
走廊上的人有的在对答案,有的在商量中午吃什么,他们欢声笑闹,好似没有任何烦心事需要去在意。
此时这些声音都离他远去了,他仿佛听到一个很小的自己在哀哀哭泣,在问爸爸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而他从头到尾冷眼旁观。
这十几年来,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放任不管,无论痛苦还有失望都会有停止的那一天。
就像这世间其它所有的感情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你最近都住在秦深家?”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