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赢说完就想走,李延龄伸手扣住她的肩将她推到了墙上,像只发怒的野兽般鼻息咻咻地看着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累,很累。”朱赢仰着头,目光却并未投注在他脸上,而是绕过他的轮廓看着窗外那一园萧瑟。
被她这么一说,李延龄才感觉到自己握在手中的那两只小小肩膀,根本就是瘦骨嶙峋的。他有些怔然地松开了手。
“杨青之事,如果我愿意,不管真相如何我都能自圆其说,旁人不好说,至少哄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我突然觉得没意思得很,偌大的缅州,偌大的王府,偌大的崇善院,就不能有一个与我心意相通的人么?就不能有一个无条件无原则信任我的人么?就不能有一个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时候能为我挡上一挡,换我片刻喘息的人么?杨青这样一个孤女,有什么价值成为旁人的设计对象?还不是因为旁人看得出你我之间并非夫妻同心铁板一块,表面看着坚硬完整,实际上不过一块薄冰罢了,轻轻一敲就会支离破碎。连旁人都看得出的事实,难道我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有句话叫君若无情我便休,不指望不失望,这句话今天说出来,与君共勉。”朱赢轻轻推开他,转身出去了。
来到书房,朱赢整理了一下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抬头一看,鸢尾和凌霄两个丫头都站在案前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不成?”朱赢摸摸自己的脸问。
鸢尾轻声道:“公主,奴婢想安慰你。”
凌霄大声道:“公主,如果我揍穆小峰一顿能安慰到你吗?”
朱赢:“……”
“你真舍得为我揍穆小峰?”朱赢忽然来了兴趣,看着凌霄笑眯眯地问。
凌霄不屑:“反正是旁人的男人,我有何舍不得?”
朱赢惊:“穆小峰已经成亲了?”
凌霄道:“这倒没有,不过听说他家里已经给他定下亲事了,所以公主你别想着暗戳戳地撮合我们了。”
朱赢:“好吧,你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那我现在能说正事了么?”凌霄问。
朱赢:“……,什么时候不能说了?”
“奴婢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自张三德入狱后并没有什么人去探望过他。”凌霄道。
“那这个时间是如何卡得这般妙的?三爷前脚到府,衙役后脚就找来了。”朱赢疑惑之余,心中忽然跳起一个念头:赵翀今日急着找她见面,到底是巧合,还是……得知李延龄要回来,特意将她调离王府?
“所以奴婢又派人调查了张三德所在牢房的狱卒,结果发现白天当差的那个狱卒与盛府的一个管事似乎过从甚密。公主您看我们是不是从那狱卒入手,深挖一下?”凌霄道。
朱赢惊讶于她的敏锐,却摇头道:“不必,眼下对方肯定高度密切地注意着我们的动向,若我们此时去揪他们尾巴,对方即便断尾求生,也没什么难度。先留着这个钉子,待到将来一举反扑时再拔好了。”
“那龙台府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