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戚刚刚那一句“外套我帮你脱,还是自己脱”, 其实说得很平静。
他刚从浴室出来, 身上还有一点没散干净的水汽, 连带着声音也像,压低了点,带着点凉气。
话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甚至因着前几天熬得有点晚, 怕他今天再到两三点, 所以有些沉。
只是这两人的距离,和突然暗下来的环境, 让这几个字显得有点暧昧。
见路言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顾戚开口:“外套太厚,穿着睡会出汗。”
路言没想穿着睡,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要睡这里了。
路言推了推顾戚。
抱着怎么脱外套。
顾戚松了手。
路言坐起身, 低头脱外套。
当拉链拉头压过咬齿, 发出清晰的划拉声的时候, 路言手突然一偏。
拉链将将只拉下一点, 停在心口的位置。
已经凌晨,冬夜外头除了一点风声,别的什么都没有, 更别说门外走廊。
太安静了,所以这声音分外清晰。
路言从来不知道,一中冬大袍的拉链声也会有这么响的时候。
还闷在这下铺的不大点地里。
上头床板一遮,跟有回声似的,在耳边荡了下。
顾戚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路言敛了一口气。
说着,路言低下头,拉着拉链手上一用力。
力道给了,拉链却纹丝不动。
路言皱了皱眉,然后想起刚刚偏手的那一下。
等他指腹贴着链头往外扯了扯,然后摸到那卡在拉链边沿的一点布料,路言:“………”
路言叹了一口气,认命。
“开灯。”
顾戚坐起身:“?”
路言不想解释,言简意赅:“拉链。”
顾戚眼皮一撩:“卡住了?”
路言没说话。
默认。
顾戚轻笑了一声:“不用,我看看。”
说完也不给路言回话的机会,直接倾身。
顾戚自己也没想到,当时只为了哄这人早点躺下,才说的那句“外套自己脱,还是我帮你”,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应验。